羅笑雅見薑瑤不接招,冷哼了一聲,進一步挑釁道:“你該不會以為,你今天在周導麵前露了臉,就能飛黃騰達了吧?”
薑瑤抬起眼睫,神情無辜得仿若天真的小白花:“羅老師為什麼要這樣說?”
她假裝思考了一秒,詢問道:“我是哪裡得罪你了嗎,你告訴我,我現在就給你道歉。”
羅笑雅被薑瑤另辟蹊徑的回答給創到了,哽了好幾秒才怒道:“你在我麵前裝什麼小可憐呢,你這是跟我陰陽怪氣嗎?”
薑瑤輕飄飄道:“我沒有。”
羅笑雅狠狠道:“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花招,薑瑤,下次彆讓我在劇組看見你,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說完,她帶著小助理,揚長而去。
薑瑤抱著發抖的身體,繼續尋找她的東西。
最後還是一個工作人員看不下去,暗暗給薑瑤指了個方向,總算是在雜物堆裡找到了她的物品。
外景片場的確沒有更衣室。
薑瑤正打算找個沒人的樹林,把濕透的戲服換下來,包裡的手機忽然震動。
她拿出來看了眼,是謝特助的電話。
與電話一起過來的,還有那股帶著強勢的視線。
是賀晏。
商務車剛過來,薑瑤就知道賀晏也在片場。
他的視線太有穿透力了,而且一直牢牢鎖定著她,想要忽視都難。
薑瑤不知道賀晏來這裡,是為了看她笑話還是為了什麼,她現在又冷又累,沒有功夫去想彆的,也不想跟賀晏聯係。
薑瑤掛了謝特助的電話,轉身進了樹林。
……
謝談放下手機,在繚繞的煙霧裡,回頭看向賀晏,彙報說:“薑小姐沒接電話。”
煙氣濃烈,模糊了賀晏冷峻的麵容,可車裡氣壓很低,低到司機連呼吸都放輕了,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謝特助思考片刻,到底是沒問賀晏是否需要他親自去找薑瑤。
片場人多眼雜,要是被人看出什麼來,就麻煩了。
儘管賀晏現在地位穩固了不少,但盯著他的眼睛也更多了。他不能露出半點破綻,不然會給賀晏和薑瑤都帶來危險。
最後謝談說:“需要我給薑小姐留信息,讓她去套房裡等您嗎?”
賀晏沒說話,默認了這個提議。
謝談隨即發出了信息。
但薑瑤根本不想看。
她沒人的樹林裡,把濕透的戲服脫下,就著水淋淋的保暖衣,裹上羽絨服。身體已經冷到沒有知覺了,隻是意識裡覺得好了不少。
換了戲服,薑瑤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去拆掉淩亂的妝發,歸還發飾。
這裡距影視城建築有兩公裡,沒人給薑瑤這個龍套安排車。
薑瑤捂緊熱度微弱的暖寶寶,徒步往影視城走。
她頭發是濕的,裡麵的衣服也是濕的,風一吹,刺骨的寒意像是刀子一樣紮著她。
難受嗎?
當然。
於是薑瑤開始回憶,回憶這兩天看見的,高高在上的江知知,以及……她被大火活活燒死的母親。
她還記得自己看見母親焦黑屍體時的那一刻。
像是在做一個墜崖的噩夢,身體踩空下落,無儘的恐懼潮水一樣湧上來,讓她發出尖叫,想要醒來,想要掙脫噩夢,然後撲入母親溫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