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晏垂斂著眼,看似毫無波瀾,可眼神裡卻又仿佛帶著冰刀。
“怎麼,看見我就這麼恐怖嗎?”他反手關上門,哢嗒的門響聲像是死神之錘,讓薑瑤嗅到了不妙的氣息。
“還是說,因為看見了我心虛?”
薑瑤聽不懂賀晏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賀晏為什麼一副怒極了的表情。
她除了沒接謝談的電話之外,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吧?
薑瑤壓住狂跳的心臟,儘量平靜溫和地說:“你怎麼了?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嗎?”
賀晏盯著她,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沉沉的冷意,他緩慢地走近,眸光冰冷銳利:“我讓你在酒店等我,但你沒有聽話。”
他停在薑瑤的麵前,那可怕的壓迫力幾乎讓薑瑤感到緊張和恐怖。
好似站在麵前的一頭吃人的野獸,讓人壓力倍增。
薑瑤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要順毛捋,讓賀晏儘快消氣,就算她沒做錯什麼。就像是過去那樣,要識相地在老板麵前伏低做小,拿出卑微打工人該有的樣子。
可看著賀晏咄咄逼人的樣子,她又忍不住生出反骨來。
“我們不是要離婚了嗎?”
賀晏盯著她,目光陰駭:“我同意了嗎?”
薑瑤吃驚地抬起眼,直視著賀晏的眼睛。
大概是這酒店裡的燈光有些不同,映得她烏黑的眼珠格外明亮,像是某種寶石,剔透但堅硬,透著股不屈服的韌勁。
賀晏忽然之間有些分心,他想起了剛跟薑瑤結婚的那段時間。薑瑤的眼神就像這樣,野草一樣,看似柔軟,實際堅韌倔強。
賀晏素來強勢慣了,容不得彆人反駁和違逆他,最初兩人常有摩擦,薑瑤就會露出這種不服氣的眼神。
像是不聽話,但又無可奈何,被迫屈服於飼主的小野貓。
“但我們的合同馬上就到期了。”薑瑤的聲音拽回賀晏的思緒,“還有九天,不應該是八天。”
現在已經零點過了。
賀晏忽地冷笑:“你倒是記得清楚,但你彆忘了,我們之間的事,主動權在我。薑瑤,你沒資格跟我提離婚。”
薑瑤忍不住懟他:“所以你就不去跟彆的女人聯姻了嗎?我們就不離婚了嗎?”
賀晏有那麼片刻,還真被薑瑤給懟到失語了。
他倒是忘了,這女人,也是會伶牙俐齒的。
薑瑤看賀晏滿眼即將爆發的怒火,迅速調整姿態,柔軟了下來,好聲好氣地說:“我這是在主動給你減少麻煩。”
“所以你就有膽子跟我提離婚,然後去找彆人了嗎?”賀晏完全沒被安撫到,他露出了陰沉沉的笑意,毫不留情地諷刺道,“你還是真是迫不及待,不,饑渴難耐。這麼快,就盯上影帝了。”
薑瑤臉色瞬間一白,她聽得出來,賀晏這是在羞辱她。
賀晏之所以這麼生氣,恐怕是因為看見了她跟陸聞朝的緋聞,彆人可能分辨不出照片裡的人是誰,但賀晏肯定有辦法查到。
他查到了,並且認為薑瑤是個水性楊花,迫不及待要找下家的女人。
怒氣一波一波地上湧,薑瑤蒼白的臉開始漲紅。
但她又不得不解釋:“我沒有找彆人,沒有違約,更沒有對不起你。”
賀晏揚手脫掉外套,扔在沙發上,咬緊的字音裡飽含怒火:“我不信,衣服脫了,我要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