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一半,停頓了下,道:“……容易喝醉。”
“不會啦——”話剛說一半,餘光就瞥見眼前的人影好似晃了晃。
她剛下意識抬眼朝前看過去,就見——
師父的身體竟然直直朝前倒了過來。
柳善善:“……”
他說的是他自己啊?!
她嚇一跳,當時便什麼也顧不上了,慌慌張張站起來接。
但是很好,雖然說是接到了師父,但她重心也沒站穩。剛扶住他,身體便一個後仰,和師父雙雙摔倒在地。
——好沉。
後背還有些疼。
柳善善十分吃力,試圖將他從身上推起來。但師父身體大半都壓在了她的身上,眼睫向下垂著,麵頰雖是蒼白色,但看上去……竟渾身酒氣,醉醺醺的。
她下意識推了推他,試探地喊了聲:“師、師父……”
眼前年輕男人的眼睫微微顫了兩下,片刻後,似是勉力般,睜開了眼,烏黑的眼眸裡覆上了一層似雲似霧的東西,看上去……很不清醒的樣子。
她正要說話,就聽他低低出聲道:“還需再入池淬體三日,飲煉骨露三日,方能……”
“啊?”
“方能引氣入體。”話說著,眼眸便再度閉上了。
柳善善:“……”
不是吧。
真醉啦?
這麼突然嗎?
剛剛不是就淺淺抿了一口嗎?
她都懷疑那一小口酒,壓根沒進他的身體內,全都化作了酒氣,繚繞在了他的臉上。
這也能醉到暈過去?!
可眼前儼然不省人事的師父,告訴她,沒有錯。
他確實喝醉了。
柳善善哼哧哼哧從他身下爬出來,臉上的五官皺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臉。
竟然有人酒量這麼差!
簡直難以相信,難以理解!
看著情況,今日大概是不用去采那個什麼青蕨果了。
好在,這宅子是師父的。
她盯著他看了片刻,決定先將他送到某個房間的床上,讓他自行休息去。
好在有靈獸在。
在靈獸的幫助下,她順利將師父運到了最近處的一個房間裡。
剛幫著他在床上躺下,她就開始犯愁。
也不知師父何時能醒酒。
四師兄沒有過來,他還留在外麵調查城中魔氣的事情。
她待會兒若是單獨回去,要怎麼和他解釋,師父參觀個宅子,就不小心把自己給整暈了這麼件事呢。
她轉身,剛準備出去找那管事弄點溫水和醒酒湯過來,便發現袖子竟被什麼東西勾住了。
柳善
善下意識轉頭,往回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隻見師父此刻仍舊緊閉著眼,隻是他的身上竟繚繞起了黑霧,滿頭烏發不知何時變成了暗紅色,不僅如此……腦袋上還長出了兩根黑黑的犄角。
他什麼時候換的裝?!
不!
最關鍵的是,這、這不是……影視劇裡經常會出現的魔族形象嗎?
柳善善下意識後退一步,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救命,她的師父因為一口酒,徹底入魔了。
腦袋裡剛白了一瞬,就見躺在床上的男子,忽然輕顫著眼睫睜開了眼睛。
好在,眼眸裡沒有什麼黑化的樣子。
看著烏黑溫潤,除了有些醉意之外,並沒有其他。
切回藥修,打開[望聞問切]。
師父此刻腦袋上的名字,也隻是[醉意熏熏],和[心魔]兩個。
再下麵,心魔的破除方法之前就看過,講了也白講——放下執念。
至於[醉意熏熏],則更氣人了。
解決方法是:待酒醒。
但不管怎麼樣,隻是喝醉了,沒有嚴重到入魔。
她勉強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還是先試試看能不能快些讓師父醒酒吧。
她咬咬牙,伸手將拉起被子,將他整個臉都蒙了起來——避免待會兒有什麼人闖進來一眼就能看到。
做完這些,便想扭頭離開。
卻沒想,被子剛蒙上,就被他伸手,從裡麵推翻開。
柳善善:!
喝醉了還不老實。
她再度給他蓋上。
再度被他推開。
她再來。
再推開。
柳善善深吸口氣,有些生氣,剛要怒氣衝衝地再重複一次,就見師父不知為何,這會兒竟已睜著雙眼,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像是比剛才清醒了許多。
一時間,她竟以為師父酒意退了。
天呐。
她身為徒弟居然敢對師父生氣!
心驚膽顫感瞬間便湧上來,柳善善剛要說話,就見他輕輕抿了下唇,眼眶有些紅:“有些悶。”
看神情,就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柳善善:“……?”
這是她師父嗎?
這是該出現在她師父臉上的表情嗎?
可不得不說,這招非常好使。他看著太委屈,她當即產生了心虛愧疚,仿若做錯了事一般,誠惶誠恐地幫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順便掖了掖被角。
然後雙手合十,低聲下氣道歉。
師父專注看了她一會兒,片刻後,竟露出了抹略顯靦腆的笑容。
“你真是個好人。”
——不管你是誰,請你立刻從我師父的身體裡出去!
柳善善很想這麼說。
但她也很清楚,以師父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