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遠城不能沒有她——”
“這是她存在的意義。”
李爹的臉上一點點蕩開笑容:“不知你知不知道,城中這幾個月來,接二連三有人受魔氣入侵,身死郊外。”
“為此,還有修仙宗門派弟子前來探查。”
“隻是他們定然探查不出什麼。”
“因為韶兒那丫頭,她太乾淨,太純粹——純粹到,沒人敢相信這嘉遠城的魔氣,竟是同她有關係的,也就沒有人會知道,她的並非一顆普通的梅花樹,而是一棵意味著魔種的魔樹。”
這就是柳善善守在門外遲遲沒有進去的原因。
她怕錯過某些重要信息。
影視劇看多了,她早已對“反派死於話多”這句話耳熟能詳。雖說這些都是玩梗人的調侃,但若要較真起來,心理學上也是能為這種“喋喋不休”行為做出合理解釋的,甚至,這些行為也通常能在現實中找到對應案例。
簡單來說就是,壞人在做了壞事之後,往往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動機,變得非常有表達欲,從而患上“話嘮綜合征”。
她本來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準備多蹲守會兒,看能不能從李爹的口中,聽到些爆炸信息。
卻沒想到,能是這般的爆炸!
小梅花?
城中魔氣和她有關?
以及……魔樹是什麼?
靈雉似乎也不知道魔樹什麼。
他的神情看上去比柳善善還要困惑。
可能是覺得他已經是個將死之人,李爹大發慈悲地接著道:“世上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世間的魔氣,並非無緣無故存在的,魔氣繚繞的地方,必定會存在一個魔種,也就是魔氣誕生的來源。這些魔種可能是一塊石頭,可能是鳥獸蟲魚,可能是人,當然便也有可能是一棵樹。”
“它們注定隻能留在一個地方。而它們存在的地方,要不了多久,便會被魔氣侵蝕,繼而變成適合魔族生存的魔地。”
“我的韶兒便是一棵魔樹。”
他比劃著道:“當初我發現她的時候,她才那麼點大,還隻是棵
() 瘦小的樹苗,若非我精心養育,又怎麼會出落成今天這樣?”
“所以,她是不可能離開這兒的。”說著,李爹拍了拍它的腦袋,“看在你對她癡心一片的份上,我答應你,雖不能放她出去,但一定會護她此生周全的。”
聽完這些話,靈雉看上去好似有些傻眼。
好一會兒後,鳥嘴開始上下開合。
吐出一串嘶啞的聲音:“她……她若知道了,怎麼辦……”
“她、她,那麼喜歡那些人族。”
李爹哈哈大笑:“既然敢說出來,我便不擔心她知道。托了你這身翎羽的福,要不了多久,我韶兒的魔枝魔葉,便也能隨我覆遍八荒六合、仙人兩界,屆時,便是我們魔族睥睨天下,君臨四海的日子——”
空氣中頓時隻剩下他張狂的笑聲。
說罷,他再度看向它。
“等你咽氣後,我便將你送去給韶兒,告訴她,我是找到了你,可我到時,已經太晚了,你大概是因為太自卑於樣貌,自儘了。”
說著,手指和善地撫了撫它脆弱的脖頸。
表情很是耐心,似是打算等它自己咽氣。
可起初還有些頹唐的小鳥,在聽到這話之後,掙紮了起來。
“不……不要……”
“為何不要?”李爹滿臉的不讚成,“那丫頭啊,平日裡太過嬌縱,是我慣壞了她,成日裡隻知道以貌取人。若她得知你因她的嫌棄而死,這壞毛病豈不是就能改正了?怎麼,不好嗎?”
小鳥掙紮得越發用力。
可男人卻始終神態平和,手指順著它的脖頸向下安撫。隻是箍住它身體的另外一隻手,卻不由自主開始收力。
它的掙紮因為那股力道而變小,最終,伸直了雙腿,選擇放棄。
靈雉抬頭看他。
烏黑的鳥眼裡透露出祈求的意思。
“求你……”他開口,聲音沙啞,“不要說……”
“不要說……”
他恍若未聞,隻眼眸和唇角都含著笑意,將視線移開不再看它。
隻有手指仍舊慢吞吞地捋著它的背部,仿佛上麵仍舊有一身漂亮的羽毛。
笑到一半,嘴角有些僵。
李爹低下頭,看了眼手裡的無毛鳥,合上嘴巴,專注凝視片刻後,終於沒忍住,發話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