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鋒林火山(1 / 2)

三師伯門派事務繁忙,李白龍與沈劍蘭被侍女請進偏廳看茶。

二師姐還要照看師妹們的功課,把人送到,便自行告辭離去。

畢竟她與三師伯的關係同樣親厚,倒也不必在乎什麼禮儀小節……便留下李白龍自行等候。

吃了些糕點,約莫一盞茶的時分,李白龍便聽到腳步聲盈盈而來。

溫柔的聲音由遠及近。

“來遲了,累你久等。”

李白龍早已站起身來。

隻見偏廳側門,有佳人盈盈步入,裙擺輕搖,步搖微動,搖曳的風情讓人想起了秋日的豐收,流蘇如水,雲繡的胸襟完全籠住了那端莊穩重的風情,隻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

再往上,就是明媚的絕色。

那是有彆於青春閃耀的另一種風致,端莊的女子早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卻未梳起雲鬢,眼角雖然平滑緊致,眼中卻有很多的故事。

李白龍快步上前,躬身拜道:“三師伯。”

沁香拂來,手臂觸感柔軟,三師伯纖手輕抬,將他扶起。

她雖然麵帶笑意,語氣卻有些責備之意:“你跟你師父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來到我這裡,卻一板一眼地拿規矩,我可真是有點著惱。”

李白龍也不辯解,歎道:“師父前幾天跟我說,‘你這孽徒,在你三師伯那裡禮節周到、恭恭敬敬,為何在為師麵前卻大呼小叫、明嘲暗諷,為師究竟做了什麼,使你如此不尊重我’,如此質問,倒跟師伯異曲同工。”

三師伯果然被勾起興趣,抿嘴道:“你是怎麼回答的?”

李白龍又歎一口氣:“我怎敢忤逆師長?自然唯唯諾諾地認錯。為了打消師父心中芥蒂,我便以師父所要求的‘禮節周到、恭恭敬敬’的方式來對待她。”

師伯笑意盈盈:“然後呢?”

“然後,師父見我禮數周全、鞍前馬後,一開始非常受用,怡然自得,呼喝支使我做這做那,過了一會兒,便開始感覺彆扭和不自在,說看著我溫順的笑容感覺有點不習慣和惡心,後來就開始發火……”

“怎麼又生氣啦?”

“因為我誇她‘名門貴女,品性端莊,潔如白芷,馥似杜若,心性空靈如皎月’,她便勃然大怒,認為我在陰陽怪氣地嘲諷她。”

李白龍說到這裡,雙手一攤:“我隻是拿誇三師伯的話來誇一誇她,師父便已受不了,說明其有自愧之心、自知之明,這叫山豬不能食細糠。”

衛衡蘭聽到這裡,捂嘴直笑,還不忘伸手輕輕打了李白龍一下:“你這孩子,哪有這麼說自己師父的。”

李白龍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事實正是如此,我若以跟師父相處的態度對待您,您一開始會覺得新奇,可很快就會覺得我輕浮甚至無禮。”

他聳聳肩,一副受不了某人的樣子:“就像我以對待您的態度來對待師父時,她一開始會得意,但很快就會覺得我在陰陽怪氣,師伯與師父在我眼裡都是一般好的,相處方式不同隻是性格使然……”

三師伯伸手點了點他:“你從小就是道理多的,我們早已經領教過了,隻是你雖如此說,但在你心裡,你師父終究是不同的。”

她說到這裡,眼中竟閃過一絲隱晦的黯然之色。

——這黯然傷感,當然不是因李白龍而發。

而是此情此景,似乎勾起了她的傷心過往事。

畢竟三師伯是標準的“明明是我先來的,我還喂你吃過餅呢”的設定,然後大輸特輸,最終被一個北寧蠻女給牛了。

李白龍卻答道:“師父和三師伯都是不同的。”

衛衡蘭沒有接話,隻是拿眼睛看著他。

李白龍沒有打感情牌,沒有憶往昔恩情,說什麼“授藝照料栽培之恩永不敢忘”,隻是攤手道:“不然先前的這些話,我敢跟二師伯她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