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竭沒再多說什麼,繼續喝著那杯水,跟喝酒一樣,喝得很慢。
容初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透明的酒杯,水順著他的動作搖晃,像在他的骨節上遊蕩。
不得不承認,如果陸竭直接要求他去代替這個角色,容初不會拒絕,可心底多少有些不願,或者擔心、害怕,沒有勇氣。
他太久沒有彈唱,抱著吉他的手都在發抖,猝不及防暴露在鏡頭下,也隻會越發緊張。
可是陸竭這麼迂回的做法,讓他奇跡般沒那麼害怕。
也更容易接受。
他突然覺得,陸竭是個很溫柔的人。
容初視線從陸竭的手轉移到陸竭的臉上,停頓了片刻,容初問:“陸老師,這場戲什麼時候拍?”
“明天。”陸竭回答。
容初點點頭,摸了摸懷中的吉他,“我可以……再練習練習嗎?”
“那麼我可以當容老師的觀眾嗎?”
容初紅著耳根點頭。
容初又坐回了舞台的位置。
他覺得有點熱,把帽子摘下來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一整張漂亮的臉露了出來,神情專注得像在做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
陸竭說當觀眾就是當觀眾,容初練習的時候,他也沒有挪動過位置,一直坐在那裡,像在看一場精彩的演出。
一直到陸竭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陸竭才看見時間。
已經到晚上八點多了。
陸竭挑了挑眉,看見了梁遜給自己發的消息。
是一段視頻,就是容初在彈唱的視頻。
梁遜:[你看看你的表情]
陸竭又倒回去看了眼有自己所在的鏡頭,給梁遜發了個問號過去。
梁遜:[演得真不錯]
梁遜本來想說眼神真他嗎深情,想了想還是算了,陸竭這個人有時候看條狗都深情。
他錄完視頻就忙著去隔壁場景拍戲,一直忙到現在,結果一看林卓還在他這邊場子轉悠,就知道這兩人還沒離開。
梁遜沒忍住,打開容初彈唱的視頻看了幾遍。
容初漂亮,但居然還會唱歌,會樂器。
要不是他是陸竭的人,簡直在梁遜的審美上蹦迪。
梁遜歎了聲氣,忍痛把視頻發給了陸竭。
陸竭:[刪了]
梁遜:[???我對你這麼好你就這麼對我?]
陸竭手指動了動:[我電腦裡有你上學時候尿褲子的照片]
梁遜:[你他媽是人嗎?]
幾秒後:[刪了!]
陸竭沒再回複。
他收起手機,抬起頭,正好看見容初左手握住了右手手指。
陸竭起身。
練習太久,容初的手指痛得厲害,很久沒受過這樣的疼痛了,但讓人興奮。
他緩了一會兒,還想繼續,麵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
容初抬起頭。
陸竭站到了他麵前。
“要走了嗎?”容初眨了眨眼,眼神裡透露出不舍。
陸竭輕笑,“梁遜他們快收工了。”
容初隻能依依不舍起身,放下吉他,正要去拿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帽子,另一隻手卻比他更快。
容初一愣,收回了手,有些茫然地看向陸竭。
陸竭拿著他的帽子,替他戴上,壓了壓帽簷。
容初耳根有些紅,跟著陸竭走了出去。
外麵天已經黑了,容初後知後覺不好意思讓陸竭等了自己這麼久,上車之後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