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好。”
“哦。”
“哦是幾個意思?”
“沒什麼意思呀,”阮霧深吸一口氣,說,“你回來了和我說,我去找你。”
陳疆冊也不太信她的鬼話,“還是我來接你吧,等你來找我,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阮霧不樂意了,齜牙咧嘴地發了幾個表情包給他,以表情緒。
後來他們又聊了許多,聊的邊充電邊打電話的手機發燙,聊的困意來襲。
他們像個未嘗情事的少年少女,在黑夜裡無聊地消磨時光,夜晚被言語浸沒,言語底下隱藏的是揉不開的纏綿。
電話裡,他們天南海北地聊,可掛斷後,阮霧平平淡淡地發了個“晚安”,之後再無音訊。
陳疆冊亦然。
好在那天上午阮霧要給本科生上課,她統共睡了不到五個小時,腦袋昏沉沉的,抱著課本下樓,在樓下的咖啡館買了兩杯加濃的冰美式。
去往教學樓的路上,她喝完了一杯,身體是困倦的,頭腦卻被刺激的清醒過來。
本科生的課不同於研究生,上起課來沒完沒了,沒有下課休息。
四十分鐘的課上完,中途十分鐘課間休息。
上課時她看見手機屏幕亮了下,有消息進來,等到下課鈴響,她才查收消息。
是她媽媽發來的,問她清明回家嗎?
聊天框裡還顯示著上次的聊天內容。
她發了一長串話,三四百字的小作文,她媽回了一個“哦”。
阮霧拿著手機出了教室,每層樓有配備教師休息室,她走進休息室,裡麵空無一人。
過來時她發現這層樓隻有她教的一個班在上課,其他的教室空蕩蕩的。
阮霧點了支煙,抽完後,點開聊天框。
她敲著鍵盤,h、u、i,又逐一刪去。
鬼使神差地,她回:【導師臨時安排了任務,我不回家了,過陣子找個周末再回家。】
她媽還是照常地:【哦。】
隨即又轉了兩千塊錢給她:【照顧好自己,換季了,記得去買幾件漂亮衣服,媽媽愛你。】
代溝所致,她媽口中的“哦”和她口中的“好的”類似。
阮霧抽了兩口,便把煙掐了扔進垃圾桶裡,找了顆金嗓子喉片含住,清涼味與煙草味在口腔裡作亂。
她再度掏出手機,給季司音發了條消息。
她問:【不是說清明玩兒牌嗎,你問問旁羨,還要我陪他玩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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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羨的傳媒公司開在南城的文化創意產業園區裡。
他收購了一家m公司,準備擴大公司業務,原先是單一的孵化網紅運作,他打算抓住短視頻的風口,拍攝短視頻。
阮霧和季司音來的時候,旁羨正在挑選短視頻劇本和男女主角。
玻璃隔斷的辦公室,落地窗窗簾緊閉,投影幕布裡切換著幻燈片,一張又一張女生照片。
阮霧心想,怪不得他爸覺得他開的不是公司,是情.色會所。
哪有想當女一號的人,發來的照片是比基尼性感照的。
待她倆走進去,旁羨頂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麵容消瘦,很是苦惱,“我不是很懂啊,我讓他們發日常生活照,怎麼一個個都給我發袒胸露乳的性感照片?男的也就算了,女的怎麼也都給我發比基尼照啊?”
阮霧聽得直笑:“什麼叫男的也就算了?”
旁羨察覺到自己說的話容易令人誤解,連忙澄清:“我性取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