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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可是來了?方才守簾的那丫頭是新來了,慢吞吞的通稟的晚了些,倒是叫少夫人久等了……”

婢女上前來,將樂嫣往門內迎,與她那雙眸對上。

那是一雙茶褐色的眸,雙瞳似剝雲含霧,若秋水橫波。恰到好處內勾外翹的眼尾,睫羽似生出羽翼的蝶,翕動間要從眼皮上撲騰飛出去。

烏發盤做低雲髻,一身湘妃素軟緞為夏衫,三尺五單羅紗裁作的新亮鵝黃披帛,素麵朝天不施粉黛,卻精致的像是畫中神女臨光踏水而來。

饒是她時常見到這位出身顯貴的少夫人,每回與之對視,也止不住麵上一陣晃神。

怪不得……怪不得少夫人不叫夫人喜歡。

生的如此狐媚模樣,勾的侯爺都沒了魂,甚至為了她不惜與夫人屢屢作對,換了誰家能歡喜的?

樂嫣頭也不抬,隻提著裙踏入內室,內室四角放著冰盆,清涼的緊,與她方才所處的廊外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門側橫著張白玉八扇屏,屏後空曠,一半人高的翡翠栽血珊瑚被擱置在不起眼角落裡。

她進去時,便見她那婆母正端坐在軟榻上,側頭同身邊的女兒說話。

盧錦薇一見到樂嫣,倒是恭敬的起身給她福身,“阿嫂來了?才與母親說起阿嫂……”

她一見樂嫣這身宛如霞光織繡而成的衣裳,眸光就如何也移不開了。在樂嫣衣裙上不知轉了幾圈,“嫂子這身衣裳料子,可是我前幾日去看見的那織錦做的?可真是好看,竟是我在永川府上布料店裡也沒見過的……”

樂嫣一聽自己這位小姑的聲兒,便知曉她是想朝自己要了,這些年盧錦薇這般的話前前後後也不知說了多少。左右自己也不缺這兩匹料子,對丈夫唯一的妹妹,樂嫣素來大方的緊。

她便笑道:“這不是織錦,這是軟緞,我那還有幾匹料子,你若是喜歡我晚上回去便差婢女送去你院子裡。”

盧錦薇是知曉自己這位嫂子嫁妝裡多的是好東西的,幾匹軟緞,也不值什麼錢,她便笑著應下。

鄭夫人卻是微沉了臉,凝眉訓斥女兒,“你這丫頭,好歹也是侯府貴女,便是這般不懂規矩?怎麼能朝你嫂子開口要?”

盧錦薇挨了母親罵,當即滿臉委屈:“我可沒開口要,明明是嫂子自己要給的……”

樂嫣一聽這話,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卻也隻能勸說鄭夫人:“是兒媳要給小姑的,母親彆誤會了。”

這般,鄭夫人麵上才好轉幾分,朝盧錦薇一句:“還不謝謝你嫂嫂,隻你嫂嫂喜歡寵著你……”

盧錦薇不情不願朝樂嫣道謝。

樂嫣麵上不顯,上前給鄭夫人請了安,而後恭恭敬敬笑問:“母親尋我?”

時下夫人們穿戴上多有崇尚飄逸之風,衣裙不甚講究,款式百出。鄭夫人卻仍保留著前朝時的穿戴。修的圓短的眉,一雙吊眼,白皙若銀盤的麵容中和了那雙疏離的眼,一身深褐直領錦衣,也不嫌夏日裡,四季頭戴抹額。

鄭夫人如此穿戴,盧錦薇自然一脈相承,極少穿的花哨,明明十幾歲的年輕娘子,卻是老氣橫秋,不然也不會總羨慕起樂嫣的衣裳首飾來。

二人如此一襯,隻顯得樂嫣格外惹眼。

果不其然,鄭夫人眸光落在樂嫣那身打扮上,唇角那絲假笑都險些扯不住。

見樂嫣挽著袖口,生怕旁人看不見一般浮露著一截細白腕子,再觀她雙腮粉紅眼波流轉,青碧坦領開口那般低,露出一截玉頸胸脯。

哪有半分賢良娘子的模樣?

鄭夫人唇角耷拉,本想說樂嫣兩句,轉頭卻想到樂嫣才允諾了要給盧錦薇幾匹衣裳料子,她的火氣也隻能咽下。

“天氣熱,我原不想叫你這孩子特意跑一趟。隻因今兒個收到二郎家信……”

這話說到這卻是欲言又止,每日早晨信差送信,如何能晚到了此刻才來送?今早樂嫣來請安時許是忘了說,晌午也不來尋她,偏偏她中午小睡,便挑著時辰將她喚來。

這隻怕不是為了什麼書信,是挑著時候來磋磨自己的。

奈何樂嫣心中無論如何腹誹,麵上卻也不顯露出來,事關丈夫,她再是著急,隻得壓著心思著急詢問。

“二郎何故行程晚了小半月?”

盧恒族中行二,世人稱一聲二郎君。盧家枝繁葉茂,永川府盧家尚有幾位輩分高的老夫人,連寡居的鄭夫人都做不得老夫人,是以雖然盧恒做了侯爺,府上人都習慣稱呼一聲二爺,樂嫣便,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