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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數日戒嚴,連她這個母親都不得見,心中早已做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算,如今猛然得見皇帝好端端坐於榻間,自是心中鬆了一口氣。

本該是母子相逢的時候,太後卻瞥見皇帝案上的明黃詔書,登時麵色青白交錯。

自知實情早已瞞不住,太後索性先發製人,哀哭道:“陛下身子可是大好了?當真是不枉哀家這些時日日夜朝著佛祖菩薩祈禱……隻是你這又是如何?你的這些護衛是不是沒有王法了?”

皇帝久病才愈,不言不語。

“哀家未曾想過要改動詔書,隻是如今朝中不穩,多少人想要逼著我們孤兒寡母?你昏迷不醒的那些時日,我隻能靠著你舅舅,縱有千萬般不是,他也是你親舅舅啊,你這般,對得起何人……”

這等謊言如今誰又能信?

皇帝中毒不治之時以防萬一立了一道隱詔,將皇位傳給先帝最小的兒子,自己最小的弟弟新興王。想著他年近及冠,生性仁慈,縱不能很快成長起來,也總不會落下一個受人挾持外戚乾政的下場。

不成想倒是叫太後暗中改了詔書,膽大包天與陳氏合謀,欲燒毀詔書,私自扶持一三歲小兒登基。

什麼心思昭然若揭。

隻可惜這這日,皇帝卻也並未與她翻這些舊賬。

他眉上覆著寒霜,毫無征兆的抽出腰上佩劍。

殿中眾人隻覺銀光一閃,麵上冷風呼嘯而過。

那把削鐵如泥的天子劍,劍尖狠狠抵著太後頸前。

殿中所有人嚇得麵無血色,紛紛連滾帶爬上前。

“陛下!”

“陛下,萬萬不可!”

“萬萬不可!

親信一個個接連跪下,如今更顧不得尊卑,舍命去攔住皇帝的劍。

滿殿禁衛跪成一地,朝著皇帝勸說:“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盛怒之下的皇帝,形容憔悴,麵色陰鬱的像是千萬年雪峰。

他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字句,斥問太後:“你當朕不知你做了什麼?”

“你聯合臣子逼她離宮,皇後若有絲毫差錯,你罪當萬死!”

堂堂聖母,萬人之上,陳太後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淪落到大庭廣眾之下被親兒子拿著劍相逼責問。

她隻覺蒙受奇恥大辱,隻覺日後縱使還活著,傳出去隻怕也沒顏麵見人了!

被自己親兒子拿著劍抵著脖子,想拿著她給他心愛的娘子抵命?!

她跌坐回地麵上,痛心疾首捂著胸口哀哭,“先帝啊!你睜開眼瞧瞧!瞧瞧你這個好兒子,如今是要為了一個冤孽弑母了?他要逼死我啊……”

周圍禁衛一個個幾乎要抱著皇帝的袖,攔著皇帝勸說:“陛下,萬萬不可!太後是您生身母親啊。”

見數人死命攔在自己身前,太後也沒了方才的肝膽欲裂,隻捂著冰涼的脖頸冷笑:“那時京城百姓一個個被幾句謠言攛掇著就恨不能攻入皇城來,那時有何法子?若非著實無法,朝臣如何會逼迫她!”

皇帝隻覺頭疼欲裂,疼的幾乎欲死。

他以劍揮退宮人,甚至提劍便砍,頗有些瘋癲的不管不顧隻要殺太後的模樣。

“你既這般想念先帝,朕送你去見便是!”

太後見他這副瘋魔之態毫無作假,仿佛下一刻真的要當中一劍結束了自己,脖頸前的冰涼更嚇得她不知如何說話。

她雙手直顫,以往盼著樂嫣能知曉些輕重,若是遭到欺辱,能自儘以保清白才是。

可如今卻當真是害怕了——害怕樂氏若是有一個好歹,這畜牲隻怕真會一劍結果了自己。

“若她不願意離宮,誰還真能逼迫她?她若是有骨氣的早該自儘了去,可她偏偏貪生,哀家也未曾說什麼,放她離宮去了……逼她的是百姓,是那些逆臣賊子,哀家又有何法子?你這般稀罕她,索性便將全天下人殺了去!”

太後心知肚明皇帝今日發瘋的原由,皇後離了宮中自是生死不定。

他隻怕才得了什麼壞消息,才會失態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