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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嫣麵色隱變,順著太子眸光所向驚訝回眸,卻見國君與皇後二人一前一後,自纏滿藤蘿的穹頂曲廊下緩緩邁出。

風繞過水廊宮殿,紗簾輕晃。

宮廊兩側諸多宮人都聽見了方才樂嫣種種大不逆之言,頗有些膽顫心驚,朝著國君皇後行禮過後一個個都不敢抬頭。

昨夜倉促一瞥樂嫣對南應國君隻有一個粗略輪廓印象,今日天光下瞧見,竟又是止不住心驚。

國君身量頎長,步履閒雅。一身石青直襟袍衫,繡著大片若隱若現蓮花紋,潔白通透的玉髓冠頂,細長瑪瑙流蘇垂落至清雋麵頰兩側。

他眸光微斂,瞧不見眸底神色。

皇後瞧著約莫三十餘,薄妝桃臉,身段略微豐腴,一雙姣好桃花眼,衣飾莊重而華美,無論放在何處都是一名美人,隻是追隨在國君身後竟險些叫人遺忘了去。

樂嫣怔鬆間,南應皇後已是上前虛扶住她的手腕,毫不吝嗇的稱讚她:“玉承明珠,花凝曉露。依我看什麼滴血認親都不需認了,隻瞧著這雙眉眼顧盼流波,便十成十像了國君。”

她回頭,朝著落後一步的丈夫笑說:“是您的女兒萬萬做不得假。”

樂嫣若無其事的將細腕自皇後手中抽回。

又聽皇後好似毫無芥蒂一般,溫和問她:“你母親給你起了個什麼名兒?”

殿外日頭正暘,天光從藤曼縫隙中篩落下來,落下滿地碎金。

南應國君眉眼沉寂,立身於碎金之中,落在她臉上的眼神透著寂冷和點點溫和,片刻後離開,並不見太多父女重逢的喜悅。

樂嫣腦海中茫茫一片,各種悲切痛恨錯綜複雜的情緒最終敗在現實之中。

她朝著南應至高無上的夫妻二人平靜地回答:“母親為我起的小字,喚鸞鸞。父親為我起的名,單字一個嫣。”

樂嫣這番話,至今仍不肯改口,叫皇後麵色微頓。

反倒是國君並不在意這些,隻頷首道:“過幾日宮中設宴,皇後領著她去,叫朝臣都認識認識。”

這是要為她認祖歸宗?

樂嫣心中隻覺得諷刺震驚,更加惶恐難安,仿佛被置身於火海之中熬煎。

卻也知自己如今身份地位全憑國君施舍出的那點愧疚和寵愛。

忤逆他對自己絕無半點好處。

皇後笑道:“國君不喜奢靡,北邊又打仗打的厲害,本不該如此隆重設宴的,這是你父親他垂愛與你。隻是這時辰著急,你的朝服金印隻怕都來不及,便也隻能從簡了……”

國君眼中隨著皇後的話,浮現起柔和來,他並不太會展現父親的情感,甚至對她有些惜字如金,隻道:“不過是些身外俗物,日後補上便好。”

他許是想再與她說些什麼,可她已經很大了,她甚至已經要做母親了。

她生在九月裡。

很快便是她二十歲的生辰。

若是做父親的能出現的早幾年,許麵對的便是一個對他充滿信任和孺慕之情的女兒。

甚至如棲霞那般,任性放肆也不是不可。

可如今,樂嫣對這位名義上的生身父親充滿了陌生與敵意。

他們之前橫著的是已經抱憾離去的母親。橫著的是他身後眾多妻妾兒女,更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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