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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況不斷傳回朝,諸臣寂靜無聲。

如此一日又一日,仍不見天子歸朝,反倒是傳回小道消息,說是陛下暫居南地行宮修養,政務上急奏一應快馬加鞭往南地行宮送去。

諸臣忍不住私下交談,互通自己打探來的消息:“並非什麼修養,而是……而是聽聞皇後有孕,胎相不穩,故而留在行宮……”

皇後有孕?

諸臣心中又急又懼,卻隻對當初迫害皇後離宮一事閉口不提,而今聽聞皇後複寵,又身懷龍嗣,自是驚駭不已。

一個個充聾做啞,唯恐惹火上身。

更有人已經轉頭將罪責朝著叛臣身上引去:“皇後有孕?這可當真是可喜可賀!”

“是啊是啊,逆臣該是千古罪人,以一己之私鬨得朝野動蕩,更是將北境三關的輿論圖都送去給了北胡!還有何事做不出來?想來那等給皇後扣上的罪名亦是出自他之手!而今想來皇後何其無辜?當初陛下染疾,便是皇後不眠不休照料,後更是以自己平息民怒,於朝於國該是無上恩德,倒是百姓們不識好歹聽風就是雨,好在如今老天有眼……”

有人聽了忍不住老臉通紅,可也隻能隨著迎合:“是,是了。南應才是降國,娘娘便又傳來喜事,當真是祥瑞之兆,天佑我大徵。”

眾人說著說著,難免忍不住探聽起來。

“娘娘腹中究竟是男是女,有娠幾月?如今各處政務,莫不是陛下打算在行宮住上一年半載不成……”

……

遠在南地行宮的當事人並不知他們引起的一場場軒然大波。

樂嫣月份漸重身子疲乏行不的路,便擇道入了行宮養胎待產。

皇帝將朝中政務都搬來此處處理,隨之而來的是一批批文武大臣,行宮內外盛景空前。

一時間有了一番南都架勢。

樂嫣胎相並不穩當。皇帝便也全然無心顧及旁的。

二人頭一回做父母,先前行軍時身側尋不得一個精通婦人之症的太醫,許多事情都是想當然。

久彆重逢,又有了二人骨血結晶,隻怕神仙的日子也換不來他們如今的甜蜜。

可隨著樂嫣到了孕後期,卻也各處不舒服起來。

這是樂嫣第一次懷胎,卻吃儘了苦頭。

初時遭遇幾番磨難,後身陷南應,自是夜夜難安。

普天之下怕再也尋不出如她這般曆經坎坷的婦人了。

先前不顯,可隨著月份漸大,旁的有身孕的婦人常常止不住豐腴起來,而她卻是一日瘦過一日。

等懷胎九月時,她的肚腹已經十分大了,站起來時瞧不見足尖,可人卻是成日裡昏昏沉沉,時常一睡便是半日。

再往後幾日,便開始腰酸起來,無法平躺著安睡,時常困極了隻得坐在床邊小睡一會兒。

綏都太醫、甚至民間有些聲望的郎中,數日間一個接著一個給皇後診脈。

麵對天子詰問,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

有說這一人一個懷相,如皇後這般懷相的也不少見。

又有人猜測是皇後懷胎時憂思過重,又受波折傷損了身子。初時不顯,可月份漸大龍嗣又養於體中,精血便有些不濟。

如今許多藥輕易用不得,都隻敢開些以調養為上的方子。

皇後精力不濟,宮人們都跟著不眠不休的折騰,首當其衝的當是皇帝。

冬日悄然而過,春風灑遍滿地,便是在這般前朝後宮嚴陣以待之中,二月二十這日,皇後深夜臨盆。

滿室寂寥,太陽逐漸升起,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折騰一夜的殿內除了時不時宮人們進出換水,沒有半絲聲響。

眼看殿門打開又闔上,宮婢們抱著染血的銅盆巾帕進出。

皇帝負手廊下反複踱步,屢次沿著縫隙往內看,偏偏除了層層的宮人和帷幔,什麼也瞧不見。

他徹夜未眠,更是滴水未沾,寒冷的天氣卻隻著一身昨夜她發動時倉促套上的襴袍。

額角卻不斷浮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