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溟子煜作為王爺,看到百姓這個樣子,其實心情也很沉重,逗弄了上官若離幾句,就不再得寸進尺。
從臨州城到雲縣槐花村駕馬車需要用一個時辰,他們到了的時候已經是夜幕時分。
這裡依山傍水、山清水秀,原本是個極為安詳靜謐的小山村,雖然貧窮,但百姓還算安居樂業。
可是現在呢?
這裡幾乎成了鬼村,瘟疫的爆發,荼毒了整個村莊,讓村民恐慌逃走,以至於帶著瘟疫的病菌四處傳播,變成了現在不可收拾的局麵。
包括槐花村在內的五個小山村被官兵圍住,想明目張膽的進去並不那麼容易。
東溟子煜來此,也隻是查探一下情況,並沒有想親自進去。
站在山崗上,上官若離與他並肩而立。
山村周圍都是營帳,裡頭住著全副武裝的官兵。
山村很小,五個村莊加起來一共也就一百多戶,所以在村子與村子之間臨時搭建了許多簡易的窩棚,裡頭住著的都是那些被隔離的人。
說是隔離,其實就是在等死的。
而槐花村裡,不斷有濃煙滾滾騰起,那些都是在不斷焚燒的屍體。
那裡已經是焚燒屍體的場地,屍體從城中運出來,而後送到那裡集體銷毀。同時,也將原始的證據都燒毀了。
“死亡,其實沒什麼好怕的,真正讓人害怕的,是死亡之前的恐懼與等待。”上官若離若有所思的看向東溟子煜,“朝廷的不作為,讓百姓陷入恐慌,也失去了民心。當百姓對朝廷絕望甚至憎恨,這個朝廷也就到了末路。”
東溟子煜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每個朝廷都有欺上瞞下的貪官。”
上官若離冷哼一聲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身居廟堂,於太平盛世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可以忍。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逼得百姓沒有活路,隻會官逼民反。”
東溟子煜不得不承認,上官若離一個女子在朝政見解上,勝過那些昏聵的老臣。
上官天嘯那樣的武夫,竟然養出這樣見識不凡的女兒。
東溟子煜道:“等糧食、草藥和大夫來了,這般人心惶惶的情況定會緩解。”
上官若離點頭,“為今之計,是查出瘟疫的起因,研究出治療瘟疫的藥方。”
突然間,她聽到有人接近的聲音。
看了東溟子煜一眼,發現他神色淡然,知道定是他的人來了。
果然,一個衣衫襤褸,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長相狀態都與災民無異的男子從灌木叢裡鑽了出來。
跪在地上給東溟子煜磕頭:“屬下見過主子。”
“起來回話吧!”東溟子煜背負雙手,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來人。
“謝王爺!”來人磕頭謝恩,才站起來,垂首恭敬稟報道:“主子,那些病人初期是發熱、嘔吐,慢慢的身體虛弱,嘔血,最後死亡……”
東溟子煜微微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那人繼續道:“一開始屍體與一般的病死的無異,但有一次,屬下在山裡碰到一個死在山裡沒人發現的屍體,發現那人皮膚光滑近乎半透明,皮膚下似有東西蠕動。用小刀劃開那皮膚,裡麵都是小米粒大小的蟲子。”
說著,那人想起了那情景,乾嘔了一聲。
上官若離立刻想起了紮紮爾的蠱人,“是蠱蟲?”
那人點頭,“屬下猜測,應該是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