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眸光陰沉,捏著酒杯的手上青筋崩起。
皇上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掃過,眸光微閃,帶著一抹戒備。
這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他一直都想把皇位傳給他。但是,今天知道他養了僵屍兵,還派去刺殺東溟子煜,讓他想再考慮一下。
養僵屍兵比蓄養私兵情節還要嚴重,那些僵屍兵的戰鬥力比普通士兵可強多了。
這說明厲王並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對皇位無心,他一直在籌謀奪取太子之位。那麼,推薦給自己的道士是讓自己長生不老還是害自己就難說了。
他的東西他給可以,但不能動心思來搶。
大殿中央歌舞升平,但殿內的人都各懷心思,沒有幾個是真欣賞歌舞的。
以前是未婚女子的目光在男賓席上流連,今天因為鳳錦行,所有女子的目光都時不時的看過去。
鳳家三公子雖然沒有功名,但地位不比王公貴族差,能嫁給這般俊美溫潤的公子,做鳳家的當家主母,也不錯。
上官若離神色淡淡,拈著一塊點心吃著,透過舞姬飄飛的水袖也看了一眼對過的鳳錦行。
鳳錦行淡然自若的看表演,時不時的跟身邊的貴族公子說上兩句話。
顯然,即便是在這皇親貴胄雲集的地方,他依舊談笑自如,臉上的笑讓人如浴春風。
鳳錦行就是鳳錦行,無論是身處何地,無論是處多高的地位,他的本質依舊沒有變。
恰巧鳳錦行的目光望過來,與上官若離的目光又對個正著。
他心裡微微一驚,這個女子的目光與其他女子看他的灼熱目光不同,是清澈的淡然的。
側頭問身邊的公子,“請問,那邊那個身穿湖藍色宮裝的美婦人是何人?”
那公子抬了抬眼,道:“這可是個傳奇的女子,是宣王妃。”
鳳錦行心中一驚,他同宣王見過一麵,那宣王是個風華絕代的人物,也難怪宣王妃看他的目光不同了。
隻是這目光似乎很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正要問問宣王妃如何傳奇,隻見眾歌姬甩著水袖退下,其中一人卻走出隊伍,恭恭敬敬的在殿中跪下。
眾人詫異間,那歌姬先是行了一個三拜九叩的大禮,才直起腰來:“民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帶著哭腔,仔細看她塗著厚厚脂粉的臉,已有歲月痕跡,絕不是妙齡的歌姬。
東溟帝高居主坐,離下跪覲見的平地隔了一段距離,東溟帝眯起眼睛,他有些看不清這人的長相,隻覺得她舉止有禮,行為端正。
一看就是受過嚴格禮儀訓練的,不是一個歌姬該有的儀態。
好戲要上演了,上官若離將點心都放入嘴裡,正了脊背。
柔貴妃端莊的拿著帕子按了一下剛喝過酒的嘴角,問道:“你是何人?怎麼看著眼熟?”
東溟帝也覺得有印象,心中存了些疑慮,對下首的婦人淡聲吩咐:“上前些,抬起頭來。”
婦人依言跪地膝行了一小段距離,稍稍仰起頭,讓東溟帝看清她的臉。
東溟帝的眼睛眯得幾乎隻剩下一條縫兒,越看這張臉,眉頭就皺得越緊。
厲王覺得事情不對,直覺接下來的事是衝著自己來的。
徐丞相雙拳緊握縮進袖子裡,眼底閃過驚恐,但馬上恢複冷靜,朝身邊的厲王使了個眼色。
厲王心裡大驚,果然是有人要對付他。雖然不知內情,但還是要做好準備,給了身邊的小廝一個眼色。
小廝點頭,悄無聲息的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