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時候都一樣疼,都是娘用命換來的,哪裡就不疼了?”
東有銀很是慚愧,孫氏的小毛病很多,何嘗不是自己縱容的結果?
自己覺得爹娘偏心,就偷懶耍滑,背地裡抱怨,媳婦本來性子就不好,被他一影響,就更厲害了。
東有糧過來,摟住東有銀的肩膀,“行了,大老爺們兒,哭唧唧的丟不丟人。”
東有田憨笑道:“不丟人,不丟人。”
東老爺子也尬笑道:“你們多大歲數,在我們麵前也是孩子,哭算啥。”
八歲的四郎用手指撥著臉蛋兒,“爹都老了,還哭鼻子,羞羞羞!”
三郎也跟著起哄:“三叔哭鼻子,不害臊!”
“你這個兔崽子!敢笑話爹!”
東有銀竄起來,逮住自己兒子,往屁股上抽了兩巴掌,讓兒子的哭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孫氏忙將四郎護在懷裡,她可就這一個孩子,眼珠子一樣疼著,兩年前懷過一次,因為與鄰村搶水,摔了一跤流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懷過。
大家都善意地哈哈大笑,調侃了兩句,就各自忙去了。
不過,當父母的感覺平時忽視了哪個孩子,都塞把山棗、栗子的,或者指揮他們乾這乾那,好聲好氣兒的。
淳樸的村民們不會說什麼體貼暖心窩的話,用自己笨拙的方式來表達著自己的愛。
眾人忙活著燒熱水給受傷的人清洗身上的血跡,上官若離和東溟子煜給他們處理傷口,其餘人縫口罩、手套,編草席、蓑衣、草帽等,一切井井有條,忙而不亂。
這場以少勝多的戰鬥中,負傷的人很多。
傷得最嚴重的就是二嬸何氏,肩膀、胳膊、後背,被砍中好幾刀,且傷口極深。
兩個兒子、媳婦,三個孫子、三個孫女,都在一邊伺候著,都嚇的不輕。
山洞裡的氣氛有些凝重,大家元氣大傷,對前途更加迷茫,剛有水喝有野菜野果吃,又鬨起了瘟疫,他們要怎麼辦?
要去哪裡?
東老爺子看著山洞外的雨幕,吧嗒著沒有煙葉子的煙袋鍋,一臉愁苦。
等看東溟子煜忙完了,老爺子才將他叫到跟前,問道:“四兒,外麵現在鬨瘟疫,肯定更亂,咱們就在這兒躲些日子吧?”
東春雷編著草席子,也道:“瘟疫太可怕了,即便是五郎他娘能治,能不冒險還是不冒那險。”
東溟子煜接著外麵的雨水洗乾淨了手,道:“現在都快十月了,還有一個多月就落雪了,在山裡如何過冬,吃什麼?
如果現在出發,落雪以前,咱們也許能安頓下來,盤好炕,至少能好好過個冬。
就怕,咱們是從瘟疫區過去的災民,人家不敢收。”
東老爺子有些急了,“那要怎麼辦?”
東溟子煜道:“等雨停了,我先去官道上打聽一下情況。”
東老爺子和東春雷聽了,對視一眼,都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