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蝶夢莊周呢?”
話音落下,李則盈指尖的蝴蝶消散,化作淡淡的熒粉散落於半空中。
蕭衍聽得眉頭緊皺,或許他不該來找李則盈。
“你找不到陛下變化的原因,或許就在這裡。”說完,李則盈重新坐下麵帶笑意地看向蕭衍。
蕭衍沉吟片刻後抬頭看向李則盈道:“陛下深陷噩夢不知虛幻與現實?”
所以,他才一直找不到在陛下身邊裝神弄鬼之人。
坐在蕭衍對麵的李則盈聞言訝然,他竟沒想到蕭衍能把自己的話理解成這樣,不過倒也沒錯。
“是啊,陛下他正身陷於一場噩夢之中。”李則盈忍不住感歎道。
“多謝。”蕭衍起身便要離去。
李則盈看著蕭衍離去的背影不由開口問道:“你想好如何做了嗎?”
蕭衍聞言略微回頭道:“他身陷噩夢之中,我自然會陪在他身邊,親手將他從這場噩夢中拽出。”
此話一出,李則盈輕笑:“那你可要說到做到。”
陛下的這場噩夢,不會那麼輕易結束。
“告辭。”說完,蕭衍的身影消失不見。
蕭衍離開後,李則盈站起身來,道觀裡的童子替他收拾擺在桌子上的各種茶具,一邊收拾一邊道:“師父,你身體自先帝去後便不太好,一直閉門謝客,怎麼今日偏偏要見那位攝政王?”
以李則盈的地位,即便是不見,對方也不能拿他如何。
“既然知道為師身體不太好,那還不快扶為師去休
息,一點眼色都沒有。”李則盈輕聲斥責道,“你這麼木,也就為師還要你了。”
而在另一邊,蕭衍剛剛踏出飛雲觀的大門,長安中便有人來報。
“殿下,不好了!陛下突然昏迷,陸副將讓你快點回去。”
話音剛落,報信者抬頭時,蕭衍便已經翻身上馬,策馬離去。
長安城春闈考場之中,謝檀書有些心神不寧,陛下昏迷的消息已經傳來,然而他卻不敢離開考場半步前去探望陛下,因為這考場之中所有人的小心思都還需要靠著他鎮壓,他不能再這個關鍵的時候離去,讓陛下的心血白費!
隨謝檀書一同坐鎮考場的官員們一直期待著謝檀書離去,可是謝檀書卻遲遲不走,一直盯著他們,讓他們在考場中無法下手,這難免叫他們失望。
“陛下病重,殿下身為皇後自然該去探望,病前侍藥,才是皇後應儘的職責。”坐在謝檀書下手的官員開口說道。
“是啊,皇後你便去吧,這裡還有我們看著。”一旁的官員附和道。
謝檀書神色淡淡:“我隻尊陛下的命令,陛下讓我坐鎮考場,那便是天塌下來,我也不會離開半步,還是你們覺得你們自己的話能夠比得上聖意?”
謝檀書的話懟得在場官員語塞,紛紛沉默。
宣室殿中,姬昭躺在層層紗帳籠罩的床榻之上,此刻他的狀態並不好,他又夢到了許多年以前的事。
那是一個冬天,天氣很冷很冷,有人牽著手他的手給他穿上厚厚的棉襖帶他出去玩,不僅如此,他還得到了一顆很難得的糖。
遊樂場中,拉著他手的人說自己有事讓他在原地等著她回來,可是他從中午等到夜晚,那個人始終沒有回來,他嘴裡的糖在一瞬間變得好苦好苦,比他吃過的所有藥加起來都要苦。
直到過了很久很久,姬昭才反應過來,哦,他被遺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