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字通寒，表明了你已經知道韓國的局勢，卻又想著逆轉韓國局勢。你的字又過於緊湊狹小，表明了，韓國如今內有強敵，外無盟友，所以你們隻能抱團取暖。而你的字裡鋒芒畢露，表明了你的內心想要玉石俱焚，行公羊一脈的大複仇主義。所以，現在的你還不能進小聖賢莊。”顏路歎息道。
韓非和衛莊皆是一歎，張良這次錯過了機緣。
張良也是神情一黯，內心有些苦澀，小聖賢莊是天下讀書人的聖地，誰不想去小聖賢莊學習。祖父告訴過他，已經推薦他去小聖賢莊，但是顏路的到來，讓他失去了這個機會。
“儒家是天下人的儒家，不是韓國一家的儒家，如果你的眼裡隻有韓國而沒有天下，這輩子你都不會有機會進入小聖賢莊學習。”顏路說道。
“可是，身為韓國臣民，難道為韓國謀劃也有錯嗎？”張良問道。
“所以你現在不適合進入小聖賢莊，等你真正明白了儒家和韓國的關係，知道了什麼是儒，我再來接你。”顏路說道。
“現在的你，更像是一個墨家弟子，快意恩仇，從不去考慮天下。久居樊籠而不自知。你們說想要七國天下，也覺得有能力去做到。可是韓國可以嗎？秦國之所以強大，不是因為他們武械裝備強盛，也不是他們人多。比武器裝備，魏國魏武卒是最為強盛的，但是麵對秦國銳士，他們一敗塗地。比人多，齊國臨淄百萬人，卻湊不出三十萬大軍，而秦國卻可以輕易聚攏不下六十萬大軍。你們覺得這是變法帶來的結果，所以你們在韓國變法。但是你們考慮過韓國從上到下，有人願意接受麼？”顏路歎了口氣說道。
秦國本是七國之中最弱小的國家，但是自孝公以後，勵精圖治，整個秦國都擰成了一股繩，這不僅僅是變法可以做到的，也是秦國秦人一代代的努力才有的。而韓國，為了避開兵役，逃入深山的不知幾何。因為他們已經對這個國家失望了。這已經不是變法可以改變的東西。
“不是變法不好，也不是變法不能強國，而是民心不可用。儒家操控天下人讀書人的嘴，卻操縱不了天下人的心。”顏路繼續說道。
“縱橫家最擅長的就是操縱人心，但是你和蓋聶卻是走錯了路。”顏路看向衛莊說道。
“合縱連橫的要義是什麼，合縱者，合弱勝強。連橫者，倚強擊弱。作為連橫一派，衛莊先生卻是在走合縱之路，選擇了最弱的韓國，這豈不是有違鬼穀本義？”顏路再次看向衛莊說道。
衛莊皺了皺眉，他能有什麼辦法，他進入鬼穀的時候，蓋聶已經修習了合縱，他隻能選擇連橫。然後出師以後，他先選了韓國，蓋聶才選的秦國。然後他們就都亂套了。
“所以你們出世以後，不被各國君王認可也在於此。他們用你，是因為你能夠幫助他們，可惜你們選錯了路，跟他們走的路不一樣。”顏路說道。
“顏路先生似乎自認為很了解我們鬼穀縱橫？”衛莊冷冷的說道。
“我了不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怎麼看，各國君王怎麼看。龐煖作為合縱者，所以即便已經垂垂老矣，也依舊能夠被魏國重用，廉頗李牧等當世名將也在他麾下，七國君王也不得不重視。但是你們作為當世縱橫，卻如此選擇，在百家看來，你們已經不被重視。”顏路平靜的闡述著事實。
作為鬼穀門徒，卻靠劍遊走七國，不得不說，當代鬼穀讓諸子百家笑掉了大牙。鬼穀能門徒出世，諸子百家誰敢輕視。即便是強秦，在龐煖合縱，也是被打到了鹹陽周邊，若非楚國春申君扯了後腿，恐怕五國聯軍已經占據了鹹陽。
一開始百家以為蓋聶入秦是為了做間，在龐煖合縱時給予秦國背刺，擊殺秦王嬴政，讓秦國斷絕宗室血脈。可是衛莊和蓋聶的操作讓人看不清鬼穀到底在做什麼了。直到顏路見到了衛莊，才發現，他們好像走錯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