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濃鹽水衝淡,把梫樹粉衝走,或許還能補救。
“依江小娘子帶過來的茶樹枝來看,這茶樹怕確實是沒救的。”葛大夫歎了口氣道,“不過,倒是能配些藥,儘量把土壤給養回來。
否則,以現在土壤的狀態,種多少茶樹上去,最後的結局都是死。”
可惜了,好好的茶樹成了這般模樣。
他瞥了江吟一眼,心下再次歎了口氣。
這位也是個命苦的,眼下亂世本就不易。她一介孤女繼承這偌大家業,能不能守住家業另說,能不能把命保住才是真的。
江吟再次施禮答謝道:“如此,便有勞葛大夫。”
她也是這樣的想法,若是救不了茶樹,便把土壤給救下來。
但即便能救回來,那些土壤也是元氣大傷,怕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好。
等種新的茶樹時,她還是得鋪些乾淨的土壤上去,省的再出什麼意外。
江吟等著葛大夫配好藥,又買了些其他的藥材,這才從醫館離開。
方才趁著配藥的時候閒聊,葛大夫透露,當初他年輕時發現梫樹有此功效,身旁還有另一位大夫在。
那位大夫姓齊名山,齊山,乃是葛大夫的同門師弟。
之後兩人都默契的沒再提起,更沒想過把這東西透露出去。
而那齊山齊大夫遠在關中,並未到過成都府,更從未到過雅州。
葛大夫的意思很明顯,這位齊大夫,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回去的路上,小蘿瞅了瞅周邊,沒有可疑的人,便湊近江吟,低聲道:“娘子,那邊那位樹大夫,姓齊。”
兩個大夫都姓齊,這其中,大抵會有什麼關聯。
當然,也不排除是巧合的可能。
江吟垂眸:“先回去再說,今日之事,切莫透露出去。至於這些藥,若是有人問,便用方才醫館的那些話即可。”
方才在醫館的時候,她拜托過葛大夫。若是有人來打探消息,便說她最近心力交瘁,還受了驚嚇,所以才來抓藥吃。
至於梫樹粉的事情,她也選擇不提及。
一來這事兒若是傳出去,恐怕會有更多人用這法子來做壞事。
二來沒抓到凶手前,她不想打草驚蛇。
另外,濃鹽水。
她江氏兩峰茶山的半山腰,那麼大的地方,全都被澆灌過濃鹽水的話,這事兒就不簡單了。
鹽這個東西,向來受官家管控,不是想買多少就能買多少的。
所以,這其中,怕還牽扯到私鹽的問題。
這事兒她得想想,或許得讓官家的人介入。
要麼是茶馬司以調查茶山的事兒介入,要麼是提供線索給李戟。
她垂眸沉思,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