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歸來(2 / 2)

整個阿勒泰地區雖然由數個不同的民族混居而成,有時候甚至連交流都不便,但是草原上民風淳樸,熱情洋溢的歌舞和山間自由的風從她的童年一直吹到少年。

一直到十一歲那年,嬤媽離世,阿娜為了她們兩人生活方便,才賣了牲畜,帶著她搬到鎮上。

搬家後,阿娜在托兒所找了份臨時工,平日裡政府有補貼,每逢集市她們還會收些風乾的馬肉、馬腸和民族自製的奶皮子去賣。

日子雖不寬裕,倒也不難過。

從小到大,除了老人的離世,她遇到過最大的坎就是阿娜的病了。

也因此,在上北京尋親前,她猜到葉貴林肯定早就組建了新的家庭,也沒期待他像一個真正的父親那樣待她。

但她還是沒能料到,他竟會眼睜睜看著自己陷入那樣的境地。

想到她曾經的天真,葉明月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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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伴隨著一聲脆響,橘色的飲料瓶砸在地上。

玻璃灑落一地,冒著氣泡的汽水轉眼就滲入地麵,彙作一灘水漬消失不見了。

“你這死丫頭,亂撒什麼氣呢,那玻璃瓶可是一毛五一個。你就擱這抽抽吧,看我回家不給你個大耳刮子。”

車站前,廣場上停放著自行車的一角。

紮高馬尾的少女本是失手打落的飲料瓶,但在聽見女人的罵聲後,她不服氣地抬起頭,憤怒地睜大雙眼。

“明明在家都說好了,我們隻是過來接她的。現在突然又說要讓她住我的房間,睡我的床,憑什麼呀!既然說她是舅舅的女兒,那讓她回舅舅家去住,住在咱們家算怎麼回事?”

對麵的女人抬手就想戳她的眉心,吸口氣又忍住了。

葉文繡恨鐵不成鋼地瞪女兒一眼,

“你當我想啊,她住咱們家,吃咱們的用咱們的,平白無故家裡要伺候這麼一口大活人,你當我就樂意呢。”

看著一臉不解的女兒,葉文繡歎口氣,繼續好聲解釋道,

“你舅今年在單位正是關鍵時候,那丫頭把電話直接打到你舅舅部門去,多少人看笑話!現在他們全單位都在傳,他在新疆做知青的時候有個私生女,是拋妻棄女回的北京,那話不知道傳得有多難聽,現在鬨得這麼難看,再讓她住到你舅家裡去,你舅母能咽得下這口氣?”

當然,還有些話她沒有說出口。

葉貴林的工作,還有她跟老林在國營飯店這些年,彆人都給兩分麵子,靠得還不全是她大嫂賀姣姣——背後賀家的臉麵。

那可是尊要供起來的大佛,她大哥得罪不起,可不得她一起伺候著。

所以現在這私生女尋上門來了,葉貴林讓先在她們家住著,看在親姑侄的麵兒上,她也隻能把這差事給領了。

一邊和女兒掰碎了解釋,葉文繡一邊探頭向出站口張望。

這個點到站的隻有這一班從烏魯木齊發來的火車,看到已經陸續有人出站了,她不顧林彤彤滿臉寫著的不情願,推上車拽著她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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