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巒莫名覺得自己身上有數道火熱的目光,組織好的詞如鯁在噎,正要再說點什麼又被崔岩之截了胡。
“行了,大殿之前吵吵嚷嚷你們這都什麼樣子!”崔岩之聲音不怒自威,也十分有分量,“既然事情說開相信櫟丹也有所決定,你們都去忙吧。”
眾人:這裡邊肯定有瓜!掌門都親自下場遣人了,定是護著臨昱仙尊的!
隻是在看到掌門人和方畫仙尊率先離去後,他們對自己認定的消息保持了懷疑的態度。
殿中人一個個離去,很快就剩下了邱櫟丹還有他的弟子男主,此刻眾人都走唯剩二人這意味著什麼。
沈持巒眯了眯鳳眸,這意味著這勾八是等著找事來的。
可惜他現在累了,不想聽。
他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袖,拉起連胤修就往門外走。
邱櫟丹見他不打算理會自己,怒火情急之下怒吼道:“沈持巒,彆以為我敬你喚你一聲仙尊,你就可以這般囂張不將我放在眼中!”
沈持巒腳步頓了頓,餘光中模糊瞧見他抓狂的身形,並未再說話直步走了出去。
對付這種人很簡單,不搭理他反倒會歇氣,越是搭理越是容易衝動沒事找事。
連胤修抬起頭,視線落在沈持巒牽了他一路的手上,很溫暖,讓人忍不住想要依賴。
這種感覺讓他很討厭。
連胤修唇角下壓著,不動聲色的想要把手從他手中抽離,那人僵了僵身子迅速又緩和了過來。
停下腳步,看向他。
沈持巒的眸子清冷如山澗涼泉,倒影著自己此刻的模樣,連胤修看的出神。
他突然發現,沈持巒那雙眼很好看,好看到想等到他死的那一天,一定會留下他的眼睛。
對於他的突然放手,沈持巒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不習慣。
他對於連胤修來說就象是個陌生人,不過以後就不是了,這將會是他吊打男主的寶貝!
如果問他為什麼討厭男主,那大概就是因為邱櫟丹長的像秦湖嶽,男主是連帶的。
小孩頭上不知什麼時候掉落了一片樹葉,本來就可憐的小人頂著葉子,看上去活像個小乞丐。
哪裡還有半點反派的氣勢。
沈持巒歎了口氣,看著連胤修的目光也軟了幾分,怪不得後期會反。
來他這兒受罪誰能好的了,更彆說長歪了,長不歪才奇怪呢。
不過以後啊,就換他來教了。
用事實來證明,咱反派也不必男主差!
然後連胤修就看著少年突然抬起了手,在他頭上……摸了摸。
他的心情好像很好。
再試問看一個欺騙壓榨自己多年的老板抓狂能不爽嗎?!
這一次沈持巒沒有再牽他的手,他覆手被在身後,邊走問道:
“臉上疼嗎?”
“不疼。”
“嗬……”
打成這樣能不疼?
裝!
他還記得之前拍武打戲的時候,因為掀了大老板桌連帶著拍戲也被針對,那是實打實的被真打,拍完之後就進了醫院。
好在傷的不是很嚴重,休息了半個多月出來了。
兩人走的不是很快,沈持巒特地選的小路到他的住處。
他記得劇本中有提到,沈持巒雖不會受傷,但尤為喜歡練製丹藥放在屋中,後期連胤修殺上來的時候,有不少的丹藥被逃跑的弟子們洗劫了去。
“你且坐著。”
沈持巒將人帶進屋中,留下一句話便往側屋走去。
連胤修打量著屋裡的一切,這裡是他住的地方他是知道的,隻不過因為沈持巒對他們幾人從未關心過,上一世他也從未踏足過這裡。
少年此刻眉毛蔑起眉間皺成川字狀,沈持巒帶他來這裡,是打算將他殺人滅口麼。
沈持巒熱的擦了幾遍額間的汗水,忍不住吐槽。
他真覺得這聖母腦子有泡,你好好的藥不放自己屋方便拿,你放那跟個火爐子似的外屋裡,誰拿它不受罪。
這兒就你這丹藥特彆,得在熱地才能保存?
沈持巒推門進來發現少年趴在桌上,整個人都陷入手臂中,彎起的後背上露出明顯突出的脊背。
太瘦了……
連胤修耳朵微動,覺察來人後趴在桌上麵色如常,緩緩收緊手中拿到的物件。
“把頭抬起來。”沈持巒拿著藥在他凳旁坐下。
少年聽話乖乖的抬起頭,他拿出藥蘸在手指上,動作輕緩的在他傷處擦拭。
偏偏沈持巒莫名的就覺得心疼,許是因為他跟孩子的經曆差不離,從小沒感受到過親情。
在他還小的時候,他的父母在一場車禍中死去,自那之後便跟著大伯生活在一起。
大伯接著領養名義把留下來的家產吞並,開始還好對他也算大方,大伯母也還會表麵上關心一兩句,直到後來染上了賭癮把錢賭了個精光。
經濟一落千丈後又開始酗酒,好好一個家被他打的妻離子散。
他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又熬到畢業,他以為他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他終於從黑暗中踏了出來。
直到碰見了秦湖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