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2 / 2)

林微寒僵在原地,他眼見一隻冷白修長的手伸過來,鼻尖前聞到很淡的山茶花香,路月沉扶住了另一隻扶手。

“二少爺,我幫你。”

隻是稍稍靠近,林微寒便渾身不適。他眼角能夠掃到青年的神情,溫和有禮的麵容,嗓音溫潤清和,這幅麵龐,總是很容易引起人放下戒備。

他冷著臉,指尖稍動,向後退開側身搭上另一邊的扶手,和路月沉一起將施夷南推到主位旁。

遠處林父和林紹站在一起,林父見到兩人,麵上露出來微笑。

“小寒,近來沒時間去看你,你平安出院便好。”林父的視線落向一旁的路月沉,“月沉,你們兩個都在A大,小寒還要托你多照顧。”

路月沉禮貌回應,“自然。”

林紹在一旁朝兩人微微頷首,隨即繼續和人攀談。

讓路月沉照顧他?

林微寒回憶起來,平日裡在林家的長輩前路月沉對他極儘殷勤,挑不出來任何錯處。

一旦出了林家,他和路月沉在學校很少見到麵,路月沉幾乎避著他走,目的彰顯得淋漓儘致。

以旁支靠近林家,討得母親的歡心,虛偽擅長偽裝,如此拙劣的手段……偏偏林家家大業大,誰都想來分一杯羹。

林微寒氣息冷了下來,施夷南一直輕輕地扶著路月沉的手腕,坐下來時路月沉自然坐在了施夷南的身邊。

坐在他和母親中間。

“伯母,您小心一點。”

低沉的聲音傳來,冰冷的銀質高腳杯透出青年的側臉,林微寒指尖略微發冷,忍著不去看路月沉惺惺作態。

他怕自己下一秒會忍不住一拳上去,讓這個不懷好意的窩囊包遠離母親。

“哥,你那副畫真的值兩億?我看畫的一點也不像啊。”元齊順勢坐在林微寒身邊,路上聽見了人議論,忍不住問。

“又黑又藍的,畫的像屍體一樣,會有人喜歡嗎……”

“怎麼,你覺得不值?”林微寒冷冰冰地問,透徹的眼珠凝了一層冰涼的雪花,浸得人涼絲絲的。

元齊被這麼一掃,儘管寒毛豎起來一遭,卻還是忍不住被林微寒那張臉晃了一瞬。

那雙寒意透徹的眼偏偏生的極其精致漂亮,睫毛很長,眼神清澈冷漠,乾淨至極,像清冷的玉石渾然天成。

看上去冰冷而危險。

“哥,我可沒說不值……”元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察覺到身旁的青年氣息極冷,路月沉動作稍稍一頓,隨即放下了手中的方巾。

“伯母,二少爺生病剛剛好,您應該很想他。”

施夷南這才把目光投向林微寒,眼神沒有絲毫變化,像是兩顆鑲嵌在其上濃黑的寶石。

“……你怎麼樣?”嗓音輕聲細語,險些被鋼琴曲蓋過去。

林微寒暴躁的氣息被撫平些許,他看著施夷南懷裡抱著的浮雕娃娃,視線冷淡地側了過去。

“暫時死不了。”

元齊在一旁眼皮子跟著跳了跳。

“小寒,怎麼和母親講話的?”林父到了他們對麵,這種場合林老每次並不出席,大壽提前過是為了應酬。

林父語氣雖嚴厲,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他這個兒子雖然脾氣壞些,彆的地方挑不出任何錯處。從小到大成績優異,相貌生得一等一的好,藝術領域成就極其傑出,在繪畫方向更是舉世難見的天才。

路月沉突然開了口,“伯父,學長隻是不想讓伯母擔心。”

某人又開始表現了。

林微寒下意識地皺眉,杯子沒有拿穩,裡麵的酒液晃蕩而出,他的白襯衫瞬間被汙染,順著褲腿濺上一片淩亂的酒漬。

林父:“月沉,你不用幫他說話。他那個性子,平日裡不知道收斂……”

周圍的氣息冷了幾分,林微寒尚未發作,身旁的青年稍稍俯身,如同他經常做的那樣,在他麵前為他彎下腰。

“二少爺,請等一下。”

青年溫和的話音響起,握著紙巾為他擦拭,那雙手骨節修長,發絲柔軟地垂著,遮住了一部分眉眼。

他想起醫院那碗沒有熱氣的粥,忍不住心裡冷笑,眸中映著路月沉的側臉麵無表情。

很會裝。

手指撐在地上,手背傳來鈍痛,一塵不染的鞋麵踩在他的手背上,對方的腳尺寸似乎比平常男子小一些。

路月沉眉眼籠罩一層陰影,他輕輕地按住了對方的腳踝,嗓音溫和冷淡。

“二少爺,請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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