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每月月中有社團活動,當天我和室友被請去做物院宣傳,因為我和元齊在宴會上見過幾次,元齊那天有事要忙,讓我把畫送到油畫係工作室。”
元齊在一旁點點頭,沒錯,那天他是無意間看到路月沉,當時路月沉被許多新生圍著,他印象很深。
“根據你同學所說,你平常從來不參加任何社團活動,為什麼要參加四月份的宣傳?”警官一錯不錯地看向路月沉。
空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路月沉抬起眼來,那雙深褐色的眼平靜無波,溫聲反問,“警察先生,這個也需要解釋嗎。”
“因為當天做完了實驗正好看到師姐的消息,師姐那邊缺人手。”
“一時興起想要去,”路月沉視線稍稍偏轉,他輕輕笑起來,“生活中有時需要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不需要任何功利目的。”
兩名警官對視一眼,旁邊的心理學家搖搖頭,三人低聲交流了幾句。
“你先回去吧。”
眼睜睜地看著人放走了,心理學家開了口,“他沒有任何問題。”
“線索太少,這種程度的問題隻要內心足夠堅定,基本都不會露出破綻。”
“林先生不要焦急,這件案子我們會繼續跟進。”
林微寒周邊冷氣蔓延,他拉下了帽簷,剩下的審問他沒有必要再看。
“哥,你彆難受了,畫展那邊能不能再拖拖時間。”元齊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提建議。
林微寒手指穿過發絲,撐著額頭視線下移,目光落在一樓的人影上,門口有人在等著路月沉,應該是路月沉的室友。
“你也覺得他沒問題?”林微寒問了出來,心底的怒意和陰鬱達到了一個閾值,他現在陷入了詭異的平靜之中。
“哥,你說月沉哥嗎……”元齊有些糾結,最後還是打算實話實說。
“哥你有沒有發現,隻有你覺得月沉哥有問題,月沉哥很優秀……我沒有說哥不如他的意思,哥比他還要厲害很多。”
“行了,閉嘴。”林微寒麵無表情地打斷元齊,看著樓下的人影,朝元齊伸出了手。
元齊下意識地後退好幾步,以為林微寒要打他,片刻之後對上林微寒冒著寒氣的視線,他才梗著脖子回來。
“哥,你要打打輕點。”
林微寒簡直要氣笑了,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
“電話。”
“誰的……月沉哥的?”
片刻之後,樓下的黑色腦袋稍稍停住。
電話鈴聲響起,狩洋好奇地看過去,顯示是未知號碼,路月沉停下了腳步。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路月沉沉默片刻,回答了個“好”。
狩洋知道路月沉是被牽連進來的,他有些擔心,“月沉,是林微寒?”
路月沉嗯了一聲。
“那位林家少爺……脾氣出了名的壞,還是不要招惹他為好。”狩洋委婉地說。
路月沉沒有回答,“謝謝你今天過來,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沒事。”
……
“月沉哥,交給你了,你送哥回去。”元齊把車鑰匙給了路月沉。
路月沉應聲,從他指紋解鎖上車的那一刻,身後一道淩厲冰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二少爺還在懷疑我嗎。”他出了聲。
林微寒坐在後座,他和路月沉隔了兩米,後視鏡裡能夠看見對方微垂的眼眸,柔軟的發絲落在耳側,豔麗的麵容十分擅長迷惑人。
“怎麼會呢,”林微寒冷笑起來,銳利的目光試圖貫穿路月沉挺直的背脊。
“你在閻教授的實驗室?”
聞言路月沉指尖微微頓住,片刻之後應聲。
“我還以為你平常做實驗應該很忙,還有時間到處參加宴會,看來也不是很忙。”
林微寒話音一轉,“我的選修課選的是閻教授的課程,我對他的實驗課程很感興趣,實驗和雙縫乾涉實驗二重定性有關。”
“我不懂這些……之後能不能向你請教?”
林微寒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麵無表情,緊盯著路月沉,眼裡黑壓壓的。
後脖頸略有些不適,總有種對方隨時會撲上來的錯覺。
路月沉靜靜地說,“我很願意幫二少爺,除了參加宴會之外,還需要去打工,如果有空餘的時間,我會聯係二少爺。”
車裡陷入了平靜之中,直到把人送到地方,那道身影消失,路月沉許久沒有動彈。
好一會,他才握住方向盤,慢半拍地緩過神來。
他眉眼垂著,把最近通話的聯係人放入黑名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