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衛格林咬牙切齒：“你還不睡？”
隻?有她睡著了, 她這張歹毒的嘴才能歇一歇吧。
池柚笑嘻嘻地問：“你想睡覺了啊？”正還要說些什麼，她的目光蹲在沙發上?，沙發上又有一小片濕濕的印子
這怎麼又有啊！
他這樣隨地大小便, 也太不講衛生了吧。
池柚麵色微苦, 默默地抬頭看了眼他。
衛格林毫無所覺：“嗯，我困了。”
池柚想說點什麼又忍住了, 安慰自己這可是親爸, 她就忍忍吧, 不就是辛苦點多搞點衛生。
“我給你準備床鋪吧。”池柚拿出白色的毛巾疊了幾層當做床鋪，又拿了小手帕當做被子, 在沙發上?鋪床。
似乎是為了沒有彌補拒絕給他開?空調的事情，她殷勤地給他忙上?忙下。
池柚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青蛙是兩棲動物了。”
她又拿出小魚缸, 往裡麵灌了點水。
池柚叉著腰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接著看向他, 她輕輕地拍了拍沙發：“你要是想乾睡的話?，就睡沙發。”
又敲了敲桌上?的魚缸：“你要是想濕睡的話?，就睡魚缸。”
池柚搖頭晃腦：“無論?是你是想乾睡，還是想濕睡, 都可以哦！”
池柚歪了歪腦袋, 一副等待誇獎的小表情：“爸爸, 我這個女兒是不是很貼心？”
衛格林：“”還乾睡和濕睡都可以, 有時候他真?的搞不懂她的腦回?路，他總覺得她的腦回?路好像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池柚沒等到他的誇獎, 扁扁嘴翻箱倒櫃找出一堆東西——垃圾袋、一次性塑料盒、幾雙一次性筷子、強力膠水、一次性發圈等等。
衛格林看著地上?的這一堆東西：“你挺有雅興啊, 大晚上?不睡覺, 還做手工活。”
池柚盤腿坐在地上?，她抬起頭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堅定地說：“我這可是為你做的，就算是一晚都不睡我都要給你做好。”她是不能直說，她可以暗示啊，免得他又隨地大小便。
“給我做的？”衛格林微微愣住，旋即開?口：“我不需要，你沒必要用一堆垃圾做出一個我不需要的垃圾。”
“這才不是垃圾。”他說話?也太難聽了，她爸到底在外麵經曆了什麼，怎麼講話?那麼像綠總那個欠打的討厭鬼，算了，自己親爸，忍著吧。
池柚想著自己待會要做的東西，堅定地說：“怎麼可能不需要，是你很需要的！”
衛格林抱著胳膊，無所謂地說：“那你就做吧，我看看你能做出什麼我需要的垃圾。”
“”為什麼真?的好像綠總那個討厭鬼啊，講話?真?的太難聽了，池柚使?勁搖搖頭，可能是那個黑心資本?家給自己留下太大的人生陰影了，這才會聽見幾句難聽話?都覺得像他。
“你就等著瞧吧。”
池柚拿出一個黑色垃圾袋，平鋪在地上?，又拿了個巴掌大的透明的長方形塑料盒，拿出剪刀，努著嘴認認真?真?給塑料盒剪了個橢圓形的小洞口，她把塑料盒倒扣在垃圾袋上?，一個簡易的小蹲坑就弄好了。
池柚又拿出幾根一次性筷子和塑料袋，她小心翼翼地把這些東西都拚在一塊，然後一個簡易的五麵的遮擋簾就做好了，她又仔仔細細地給剪出一個窗戶，一個門簾，折騰好一會，終於大功告成，一個簡易的小廁所就做好了，大概有她的兩個巴掌大。
池柚忍不住給自己鼓掌：“我真?是心靈手巧！”
衛格林：三歲小兒都能做出來?的東西，虧她還驕傲成這樣。
池柚看向他，指了指：“看，這就是我為你造的廁所！”
她的語氣簡直驕傲地像是在說——看，這就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衛格林看著這個歪七扭八的簡易廁所，這什麼豆腐渣工程，他心情很是複雜：“這是廁所？”
他嫌棄地彆開?臉：“我不要。”
池柚連忙說：“難道?你還想”在家裡隨地大小便。
後半句話?被她硬生生噎了回?去?，這可是她親爹，她不能這樣傷害他的自尊心，本?來?她差點謀殺親父，兩人都差點有隔閡了，她不能再給這段本?就不富裕的親情雪上?加霜。
她的話?硬生生拐了個彎：“難道?你還想去?家裡的大廁所不成，那可不行啊，那個馬桶太大了，不方便呀，那個馬桶的坑比你這個小青蛙還大，你要是掉到坑裡，我又不知情，到時你直接被衝走了怎麼辦啊。”說到這，池柚也有些緊張，確實不能讓他去?家裡的大廁所。
他捏緊了拳頭，提高了聲?音：“你才被馬桶衝走！”
“哎呀，我不是咒你被馬桶衝走，我這是危機意識強，防患於未然！”池柚看他這幅不以為然的姿態，又著重強調了一遍，“聽到沒有，那個廁所可千萬不要去?，我可不想到時候去?馬桶撈你出來?。”
“”那他還要謝謝她了？
“我要你撈出來?了還好，萬一要撈不出來?怎麼辦？”她的語氣越發激烈，仿佛他馬上?就要掉進馬桶坑裡了。
光是聽著她這些荒唐的設想，他都腦袋發脹：“你沒必要杞人憂天，這種事情不可能會發生的！”
“那樣的話?，馬桶會堵掉的！你知道?找人修馬桶多少錢嗎？”池柚雙頰通紅，語氣越發高昂。
“”衛格林都快氣笑了，“池柚，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候，你居然是擔心你的馬桶會被堵？找人修要花錢？”
“我現在真?的很懷疑你對你爸我的感情。”
池柚話?趕話?說到這，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樣說不太好，她尷尬地補救：“爸，你聽我解釋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要不要哄他一下，畢竟是她親爹，還是哄一下吧。
她指天發誓：“真?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對你的感情絕對不摻假，在我心裡你真?的很重要，絕對比什麼馬桶重要！”
“叮咚。”家裡的門鈴聲?忽然響起。
正在指天咒誓的池柚愣住了，都這麼晚了，還有誰來?找她，來?得真?的是太巧了，剛好可以把她從?這個尷尬的局麵解救出來?。
池柚訕訕地笑了聲?：“有人來?了，我去?看看。”
他氣咻咻地轉過臉，看都不看她。
得，傷感情了，本?來?就所剩無幾的親情又被她糟蹋了不少，她就應該謹言慎行的。
她咽了咽口水，站起身快步走到門邊，扒開?貓眼看——居然是沈為白。
沈為白還穿著一身警服，行色匆匆的模樣。
池柚打開?門，探出頭問：“沈警官，又怎麼了？”
她的眼睛像鬆鼠眼睛一樣烏溜溜的，黑亮有神?，從?門裡探出頭的樣子，像極了鬆鼠從?樹洞裡鑽出腦袋。
沈為白開?口：“確認下你有沒有安全到家。”
池柚伸手抓了抓臉頰：“啊謝謝啊，你人還怪好的嘞。”
他又問：“你現在身體怎麼樣？”
“”哪壺不開?提哪壺，都說了她沒事，他還非把她拉去?醫院打個解毒針，害她身體挨了一針，錢包又挨了一刀，都是拜他所賜，她還得反過來?謝謝他，“挺好的，挺好的。”
“那就好。”沈為白點點頭，把一個袋子遞到她麵前，袋子裡麵裝著今天收繳的她的菜刀，“這個還給你。”
池柚連忙把菜刀接了過來?，這可是她的四十八塊錢巨款。
“就是今天幫你抓青蛙的警察，隊裡臨時有緊急任務，他就先走了，我來?幫你抓吧。”
什麼？！讓警察把她爸抓走，那可不行。
池柚都差點忘記這一茬了，她連忙擺手拒絕他的好意，“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它它已經走掉了，不用去?抓它了。”
“好。”他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了下來?。
沈為白的警徽在明亮的燈光下仿佛微微發亮，他的身形本?來?就很高大，在地麵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漆黑的長眉微微攏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池柚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沈為白問：“我能請你吃飯嗎？”
池柚震驚：“你要請我吃飯？！”
看到她的反應，沈為白抿了抿唇：“不能的話?”
“那當然能了！”不吃白不吃，他可真?是雪中送炭啊，不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然怎麼無緣無故要請她吃飯，她知道?了，他肯定是看上?她了，哎，她這該死的魅力啊，隨隨便便就讓人一見鐘情了，不過，看在他長得秀色可餐的份上?，就給他個機會請她吃飯吧。
沈為白看著她笑了起來?，筆直的劍眉微微彎折：“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我什麼時候都有時間。”有人請她吃飯，她當然什麼時候都有時間。
生怕大餐遙遙無期，她趕緊補了一句：“最好是明天。”她都等不及去?吃大餐了，今天一整天都吃的素，比牛馬吃的都清淡，她嘴巴都要淡出鳥來?了。
他還是笑著：“好，那我明天下班來?接你。”
“你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被人請吃飯還挑什麼挑，當然，最好是大餐了，不要請她吃沙縣小吃就好。
“好。”
池柚拿出手機，大大方方地說：“加個微信吧，這樣我們明天方便聯係。”
沈為白愣了一下，他直接把手機遞給她：“好。”
他的微信頭像是一個柚子。
多麼明顯的證據。
他被她迷倒了的證據。
太美?也是個煩惱。
池柚努力壓製住嘴角的笑容，故意說：“你頭像是個柚子啊。”
“家裡妹妹改的。”
“哦，這樣啊”借口，多拙劣的借口，肯定是為了撩她，臨時改的，真?的好心機哦。
沈為白抬手扶了扶警帽：“那明天見。”
他的手修長有力，是小麥色的，有很明顯的凸出的青筋，指節處有著常年握槍的繭，指甲修剪的圓潤乾淨，扶警帽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池柚欣賞了下沈為白的美?色，不舍地衝他揮手告彆：“好啊，明天見。”
他回?過頭，禮貌頷首，這才大步離開?。
關上?大門，池柚美?滋滋地晃著手機蹦躂著回?去?，明天又有大餐吃，又有帥哥看，真?是美?好的一天，真?希望明天快點到呀。
池柚一抬頭就看見一隻?小青蛙坐在沙發扶手，雙臂交叉，目光憤憤地盯著她，明顯就是不高興了。
不會是已經知道?她不打算帶他出去?吃大餐了吧，彆人也就算了，沈為白可是警察，還提醒過她抓野生青蛙犯法，要是被他知道?她不僅沒有把青蛙放走，還騙了他，等下把她也一起抓到局子裡怎麼辦，何況他現在可是個會說人話?的青蛙，沈為白可不是好糊弄的，到時他不小心說人話?了，沈為白肯定會上?報，鐵定把他抓去?研究，到時她豈不是又沒爸爸了。
池柚收斂了點臉上?的笑容，輕咳一聲?，舒舒服服地往沙發一歪：“這麼看著我乾嘛呀？”
他陰陽怪氣地說：“你上?輩子沒吃過飯嗎，誰請你吃飯你都要去?。”
第 42 章
池柚不讚同地看了他一眼：“誰說的, 我可不?是誰請吃飯都去的，那起碼得長得好?看，那要是長得難看的, 我對著他可吃不下飯。”
“你就不?怕遇到壞人?呱？”他就沒見過比她?還心大的人?, 要不?是懷疑變身契機在她?身上，他才懶得管她?。
“你胡說什麼呢, 請我吃飯的怎麼會是壞人？”池柚幾乎是立刻維護要請她吃飯的這個人的名聲, 典型的有?奶便是娘。
他深吸一口氣：“一個男人?好?端端為什麼無?緣無?故要請你吃飯呱？”
池柚毫不?吝惜自己的讚美：“那人?家大方唄。”
她?歪了歪腦袋, 蓬鬆的長發?從肩上滑落，她?笑著說：“再說了, 他可是警察，警察怎麼會?是壞人?呢？”
衛格林對她?的這個偏頗的結論嗤之以鼻, 直接給沈為白安了個罪名：“堂堂人?民警察誘騙無?知少女呱”
“雖然你用少女這個詞形容我, 我很開?心, 但誰無?知了？我一點?都不?無?知，你不?要汙蔑人?民警察，就不?許人?家單純關心愛護我們小老百姓嗎？”
“說白了你就是饞！”
“對，我就是饞。”池柚雪白的雙手捂住臉頰, 有?點?嬰兒肥的臉蛋從手指縫間擠出了點?肉肉, 兩隻圓圓的大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 一副心笙神搖的模樣, “而?且，我也?挺願意被他誘騙的, 他長得多好?看呐。”
“”衛格林聽了更生氣了, 她?不?僅饞人?家請的大餐, 還饞彆人?的美色，彆人?不?就是要請她?吃頓飯, 她?就使勁給人?說好?話，可他之前給她?發?工資，給她?公?費吃喝玩樂，她?對著他卻從來都是假模假式的，彆以為他看不?出來，她?心裡?都在偷偷罵他。
“你們這些小女生就是對這些職業光環有?濾鏡。”
池柚絲毫不?否認：“確實有?濾鏡。”
小時候，因為隻有?她?沒爸爸，黑井鎮的那些壞小孩就會?故意來欺負她?。
那時候她?爸剛走，阿公?他們每天都陷在悲傷裡?，甚至不?太願意看見她?，因為她?和她?爸爸長得太像，他們見了她?就會?哭得更傷心，阿太的眼睛更是快要哭瞎了，她?隻能縮在角落裡?，儘量隱藏自己。
她?媽媽更加管不?到她?，隻顧著在國外風風火火地搞她?的事業，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警察。
她?嚇唬那些壞小孩——你們敢欺負我，我就找警察把你們全都抓走。
警察這兩個字嚇退了這些壞小孩幾次，可後來她?還是和他們打了一架，她?沒打贏他們，鼻青臉腫地哇哇大哭著跑去找警察告狀。
她?早就記不?清他們的樣子，隻記得那身警服，他們輪流抱著還是小孩的她?，一個個去找那些壞小孩的家長，給她?討回公?道，那些囂張的壞小孩看到警察就嚇得屁滾尿流，池柚穩穩地坐在他們的肩膀上，耀武揚威。
阿公?大伯小叔他們都氣不?過，趁警察一走，就拿著衣架追著這些壞小孩攆了幾條街，按著屁股暴揍了一頓，把他們揍得痛哭流涕，阿公?還放言下?次再敢欺負她?，就連他們爸媽一起揍，後來她?聽說那些壞小孩的屁股又被他們爸媽打到開?花，以後黑井鎮的這些壞小孩全都隻敢繞著她?走。
自這個時候起，家裡?人?護她?護的跟眼珠子一樣。
可警察一直都是當年還是孩子的她?的安全感。
衛格林還是不?死心，繼續說：“你們不?般配。”
“怎麼不?般配，想不?到爸你也?和其?他當爹的一樣，覺得所有?男的都配不?上我。”
“不?，是你配不?上他。”
池柚怒拍桌子：“什麼！？你到底是誰爸爸啊！”
他誰的爸爸也?不?是。
衛格林不?放棄給她?潑冷水：“他這個年紀能到這個位置，鳳毛麟角，就是他功績再卓絕也?很難做到這點?。”
池柚翻了個白眼，對此嗤之以鼻：“你能不?能彆拿你那套無?聊的臆想來無?端揣測彆人?，人?家清清白白的”
他微笑了一下?：“行，你可以繼續保持你的天真，呱呱，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婚姻最重要的就是門當戶對，呱呱，你就說你現在一個無?業遊民，家裡?也?沒背景，你拿什麼配人?家呱？”
他呱呱地一本正經地說著大道理的樣子真的好?搞笑。
不?過，她?怎麼就配不?上彆人?了，她?斜睨著他：“嘿，爸，我沒背景怪我咯，我沒背景應該反思的是你才對吧！你怎麼不?好?好?想想，為什麼其?他人?都有?爹可以靠，就我沒爹可以靠！”
衛格林被她?噎的說不?出話，他算是看出來了，她?這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責怪自己，隻會?責怪他人?，可能這就是她?保持快樂的秘訣。
池柚單手叉腰：“行了，爸，你也?彆太責怪自己，好?歹不?是給我留了套房子雖然，貸款後來幾乎都是我在還嗯，我的美貌也?有?老爸你的功勞額，三分之一的功勞吧，三分之一在我媽，還有?三分之一靠我後天花錢保養的。”
“總之，你少pua我，我憑什麼不?配，有?什麼是我配不?上的，老娘頂配天仙配！”
“……”他軟了口氣，“你要去可以，必須帶上我。”他得看著她?才行，萬一她?被人?迷得暈頭轉向，或者喝了幾兩酒就啥都往外說，暴.露了他怎麼辦！
“你嘴饞就直說，畢竟有?其?女必有?其?父呀！”她?自覺抓住了他的饞嘴把柄。
“隨你怎麼想，你要去可以，必須帶上我。”她?以為他是她?嗎，就知道吃，饞起來六親不?認。
“不?行！”她?瘋狂搖頭，“我是不?可能帶你出去的！”
“為什麼？”
她?嘴比腦子快：“家醜不?可外揚！”
他被氣得蛙嘴直哆嗦：“我是家醜？”
“不?不?不?！我用詞不?當！我這是擔心你！畢竟他是警察，肯定很容易看出馬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罵你家醜！”
“行。”他嘴裡?迸出一個字，就從沙發?扶手跳下?來，扯開?她?整理的小床鋪，躺了進去，背對著她?，隻留下?一個綠油油的後腦勺給她?。
池柚猛然想起，她?剛剛好?像是想哄他來著，怎麼又因為這種事和他爭辯起來了，又把他氣著了？
“爸？”
沒有?回應。
“爸爸？”
不?理她?。
“你睡啦？”
還是不?搭理她?。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他快速扭過身來，問：“所以，你不?去和他吃飯了呱？”
“飯我還是要吃的。”池柚對於吃大餐這件事倒是很堅定。
“”
“我知道，你現在就是怕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老父親心態。”
“不?是呱。”他快速否認，他又不?是她?親爹，他管她?做什麼，他就是他就是好?心，怕她?被人?蒙騙而?已，誰讓她?看起來就很容易相信彆人?，誰會?跟才見一次麵的陌生男人?出去吃飯啊。
“那你為什麼反應這麼大？”池柚想不?明?白了，難道是因為她?不?帶他一起出去蹭飯？
可真不?是她?不?帶他，沈為白可不?是好?騙的，到時把露馬腳把他這隻小青蛙給抓走了怎麼辦，她?可不?想又沒爸爸了。
“我什麼時候反應大了，我才懶得管你呱呱咕呱你愛怎麼吃怎麼吃，愛跟誰吃就跟誰吃。”衛格林重新扭過身子，麵對著沙發?背，背對著她?，他一把扯上小毛巾蓋住身體，不?耐煩地催促，“我要睡了，你趕緊走，彆吵我睡覺。”
他不?關心她?和誰吃飯，隻不?過是變身契機在她?身上，最起碼在他變回人?身之前，他不?允許她?有?任何變數，何況沈為白是警察，他不?想她?和這種身份的人?繼續來往，他現在這個情況，萬一被沈為白發?現了，那肯定是分分鐘被上交，她?這是引狼入室。
池柚哄著他：“我不?是故意不?帶你，我這是為你好?，你想，萬一你到時候露馬腳，不?小心說人?話了，沈為白可是警察，說不?定為了科學，就把你抓去搞研究了。”
衛格林轉過身來，沒好?氣地瞪著她?：“原來你也?知道啊，那你還和他繼續來往？”
他對血緣親情並沒有?多大的信任，忽然想到什麼，他試探著問：“科學進步可是全人?類的事情，到時你為社會?做出這麼大奉獻，把我獻祭出去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你真的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池柚說：“我才不?關心科學，也?不?關心社會?，更不?關心什麼全人?類，我隻關心你。”
衛格林怔了怔。
池柚彎下?腰，歪著腦袋衝他笑笑，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小腦袋：“好?了，你現在就隻是一隻小青蛙，小小的腦袋瓜就彆裝那麼多東西了，你呢，就負責吃吃喝喝睡睡，每天就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就好?了。”
“彆想這麼多，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
池柚給他蓋好?小被子，酒窩甜甜：“晚安啦。”
衛格林一錯不?錯地望著她?。
她?說……她?會?保護他。
他搖搖頭，很快清醒過來。
不?，她?隻是錯認他的身份才這麼說。
折騰了一整天，池柚也?確實是累了，她?抻了個懶腰，回房間睡覺。
一覺睡醒，池柚一出房間門，就看到了陽台那道綠油油的背影，朝陽的金光散漫，儘數碎在他身上，他坐在向日?葵下?的陰影裡?，仰頭看著風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池柚一蹦一跳地跑了過去：“爸爸，早上好?呀！”
他沒搭理她?，隻是依舊靜靜地蹲坐在窗台看著風景。
池柚湊近幾步，兩手扶著窗台，站在它身邊一起看風景。
他的皮膚和一般的小青蛙不?太一樣，很特彆，是輕盈亮眼的接近蘋果綠的那種顏色，很好?看。
池柚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貼著碎鑽貼紙，忽然覺得有?點?手癢，就從指甲上摘了一顆碎鑽貼紙下?來，往他的背上一貼。
兩顆閃閃的粉色細鑽在他綠油油的背影閃閃發?光，格外好?看。
“你乾什麼呱？”衛格林感覺到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背，他扭著頭試圖看自己背後，正好?看見一枚閃閃發?亮的東西，他試圖伸手去夠自己的背，卻根本夠不?到。
池柚哈哈大笑，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樂，小時候淘氣，她?最喜歡拿著自己的卡通貼紙給爸爸臉上和身上都貼滿貼紙，還要拉著爸爸出門給所有?人?看。
衛格林沒好?氣：“你怎麼這麼幼稚啊呱，你趕緊把我身上的這個東西弄下?來！”
池柚搖搖頭，翹起嘴角，兩顆虎牙囂張地晃著：“我不?，我就不?。”
他生氣地彆過頭去，不?理她?了。
一人?一蛙靜靜地看了會?風景。
不?遠處就是一座小山，太陽可能還不?想醒，臥在小山上，像是打著瞌睡，住在郊外，雖說平時蚊蟲多了些，但住在這個地方，空氣清新好?聞，鳥叫聲清脆悅耳，風也?是柔柔軟軟的，全是草木的香氣。
衛格林靜靜地沉浸在風景中，他一直覺得美好?的風景總有?一種特殊的力量，能撫慰內心。
池柚吃了一嘴風，看著那顆太陽，黃澄澄圓乎乎的太陽像顆形狀完美的荷包蛋，糊在雪白微藍的天上，讓她?想起了之前公?司食堂的流心蛋黃，她?覺得肚子好?餓：“你看，那太陽像不?像個荷包蛋。”
衛格林克製地抿了抿嘴，橫了她?一眼，她?真夠煞風景的。
她?摸了摸癟癟的肚子：“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菜市場，我們一起去買點?好?吃的吧。”
“不?去。”他這輩子就沒去過菜市場。
“去吧，你整天呆在家裡?不?無?聊嗎？”池柚想和他一起去，一個人?逛菜市場多無?聊，平時那是沒辦法。
“我不?無?聊。”
“爸，你小時候經常帶我一起去逛菜市場，牽著我的手，給我買好?多好?吃的，我經常逛菜市場的時候都會?想起你，想要是你在就好?了，我們就可以一起逛菜市場一起買好?多好?多好?吃的”說到這，她?的語氣越發?低落，全是懷念。
“”他側過眼看著她?，他一直有?點?假扮她?父親的愧疚，被她?這麼一說，他心裡?越發?不?自在。
衛格林自詡心腸冷硬，不?輕易為彆人?隻言片語動?搖，他抿著唇還是不?說話。
“我想和你一起去一起去吧一起去吧”她?扁著嘴，耍著無?賴，像是個要糖吃的小孩。
“走吧。”他彆扭地轉過身。
池柚麵上的低落一掃而?空，幾乎是瞬間就開?心起來，她?飽滿的臉蛋像顆滑溜溜白嫩嫩的水煮蛋，鬆鼠般的大眼睛剔透晶瑩，閃閃發?光，瞳仁像兩顆黑寶石，兩顆酒窩裝滿了開?心，又恢複了那副沒煩惱的模樣，燦爛地像個小太陽。
她?動?作麻利地把掛在陽台邊的置物架上的的菜籃子包拿下?來，敞開?包袋：“快進來，快進來，菜市場要早點?去，菜才最新鮮最豐盛，不?然晚了都被彆人?給挑剩下?了。”
衛格林掃她?一眼，對準菜籃子包的開?口，一躍而?下?，精準地跳進了包裡?，包是用篾得細細的竹條編織的，他坐在菜籃子裡?，籃子正好?有?縫隙可以看見外麵，就是竹條太硬，還有?一些毛刺，有?點?紮屁股，他不?自在地換了個姿勢，他都有?些後悔了，怎麼就跳進這裡?了。
他仰頭看著外麵，她?的臉忽然出現在敞開?的袋子口，她?的小嘴微微兩顆小虎牙的形狀很好?看，她?伸手往袋子裡?摸了摸，差點?沒摸到他，他連忙後退幾步，她?笑著說：“你等等啊，我給你把這裡?弄的舒服點?。”
拿了一張柔軟的毛巾折疊幾層，在包包底部墊好?。
他坐在毛巾上，立刻舒服了不?少，起碼不?紮屁股了。
池柚隨手戴上遮陽帽，又往身上噴了點?防曬噴霧，她?拿出手機查了一下?，除了蟲子之外，它能吃的蔬菜有?番茄、空心菜之類，還可以喝豆漿。
她?臨出門前，先倒了一把黃豆在碗裡?用水浸泡著，打算給它做點?豆漿喝。
一人?一蛙到了菜市場，菜市場早就已經人?滿為患。
幾乎是一進菜市場，衛格林就受不?了了：“這什麼破地方怎麼會?這麼臭！”
一股說不?出的腥味。
衛格林瞪著蛙眼，用蛙爪捂住鼻子，整個蛙臉都寫著不?高興。
池柚莫名其?妙，奇怪地看著他：“老爸，你又不?是沒來過菜市場，怎麼跟沒來過似的？”
她?該不?會?又懷疑他了吧，衛格林表情一凜，他怎麼老是露馬腳。
第 43 章
池柚的菜籃包沒有口子, 包包口子是?微微敞開的，她低下?頭正好能看見?他，池柚被包裡的小青蛙捂住鼻子的動作逗笑了：“哎喲, 爸, 有這麼誇張嗎，你是?太多?年?沒來過菜市場了吧, 菜市場就是這樣的了, 啥味道都有, 適應了就好。”
一邊左右張望著，一邊低下頭繼續和他說, “我們先去那邊看看，那家的菜最新鮮了, 我經常去買這家的吃。”池柚扯了扯才菜籃包的帶子, 把有點往下?掉的菜籃包使勁往肩膀上提了提, 大步地?往那家檔口走去。
衛格林在狹小的包裡晃來晃去的，腦袋時不時裝到有些硬的竹條上，他隻好一手抓著縱橫的竹條，穩住身形, 他無比後悔為什麼要一時心軟答應跟著她一塊出門。
兩邊是?肉檔口、海鮮檔口、蔬菜檔口、熟食檔口等等, 水泥地?上掉了一堆爛菜葉垃圾之類的東西, 檔口老板大聲吆喝招呼著過往的人, 市場裡充斥著討價還價的聲音一切都雜亂無章，又仿佛井然有序。
衛格林緩過勁來之後, 透過包包縫隙往外看著他從未見?過的一切, 這些來來往往的人, 都為了那一點財米油鹽奔波著他沒辦法?共情這些人，也並不關?心這些人的死活。
衛格林的目光移到池柚的背影上。
她背著他往人聲鼎沸裡走去。
他看著她靈活地?穿梭在洶湧的人潮中, 到了檔口，她熟練地?和?老板熱情地?打招呼，嘴巴甜甜地?誇老板娘今天氣色很好，聊一些在毫無意義的話。
她彎下?腰仔細地?挑選著菜，明明就是?那麼平平無奇的菜，不知道為什麼她能看得這麼認真，挑選得那麼仔細，仿佛能看出花來一樣，她挑好了菜，像是?炫耀一般衝著他晃了晃手裡的空心菜，美滋滋地?悄聲和?他說：“今天的菜特彆新鮮，還很便宜呢，比前天我買的時候便宜了一塊錢，太好了，今天真幸運。”
省了一塊錢就覺得自己幸運，他都覺得好笑。
但?她轉頭又和?老板娘討價還價：“老板娘，便宜點唄”
衛格林默默地?看著她。
說實話，他從前一直挺看不上她的，典型的小市民，市儈精明、汲汲營營、俗不可耐、成日溜須拍馬、不思進取，貪財又愚蠢，還總自以為聰明，為此沾沾自喜。
他一出生就坐享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從沒想象過，會有人在他從未踏足過的菜市場，為了省那麼幾毛錢費儘口舌，可她沒有埋怨命運的不公，或許她隻是?一直在很認真很努力地?生活著
當然，她也不是?全然沒有優點，她有底線，貪財有度，知足常樂，積極樂觀，真實又生動，或許也不是?愚蠢，她隻是?沒什麼心眼?，不願意算計彆人。
彆人都在疲憊的生活裡日漸黯淡，可她在黯淡的人群裡，像顆小星星，總是?閃閃發光晶晶亮。
來到她的生活裡，他好像才真正認識她。
池柚打開菜籃包，把剛買的空心菜往裡塞，一邊碎碎念叨著：“這個?就是?專門給?你買的，我都查過了，空心菜和?番茄青蛙都可以吃。”
衛格林回過神來，皺著蛙臉，他嫌棄地?一把掃開落在他身上的空心菜葉子：“我不喜歡空心菜！”
他繼續挑剔著：“還有番茄我也不喜歡吃。”
池柚瞪了他一眼?：“欸，你這隻小青蛙怎麼能這麼挑食呢？”
“不吃也得吃，上次給?你弄的飛蟲你也不要吃，青菜你也不要吃，那你還能吃什麼？打算餓死嗎？”
他思索片刻，飛快開口：“青蛙也可以吃蝦。”
池柚拒絕地?很快：“現在太晚了，小魚小蝦都死了，都不新鮮了，你吃不了。”他可真能開口，現在的蝦五十塊錢一斤，哪吃得起，她的荷包真的承受不住，等她有錢了她再補償他吧。
“”不想給?他買就算了，還小魚小蝦都死了。
海鮮檔口老板呼喊著她：“小姑娘，我的蝦都特彆新鮮，都沒有死，它們都活蹦亂跳的，特彆活躍，你快過來看看！”
池柚選擇性耳聾，甚至加快了腳步。
又在菜市場逛了一會，池柚還是?咬咬牙折了回去，眼?巴巴地?看著水缸裡活蹦亂跳的蝦，她伸出一根手指：“老板，我可以隻買一隻嗎？”
老板長得高高壯壯的，滿臉橫肉，看起來脾氣就不太好，大聲講話的時候，像是?在罵人：“你就買一隻？！”
池柚討好地?笑笑：“可以嗎？”
老板上下?打量她一眼?，看著清清亮亮、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誰知道這麼窮酸，居然連一斤蝦都買不起，他不耐煩地?揮揮手：“不賣不賣。”
池柚猶不死心，繼續打著商量：“老板，我買一隻試試，好吃的話我下?次多?買點。”
又有客人來了，老板一把將還擋在他麵?前的池柚推到一邊：“去去去，不買就彆擋著我做生意。”
池柚正好站在檔口的台階上，差點沒摔倒，她的包也掉在了地?上。
她急忙拿起包，滿臉不忿地?瞪著老板，想要罵幾句，可看著老板手裡提著的鋒利的殺魚刀，她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算了不和?他這種人計較，這種人一點都不會做生意，遲早倒閉！
池柚背著菜籃包氣呼呼地?走開了，她一邊飛快地?走，一邊罵罵咧咧，結果吐槽了半天，包裡一點回應都沒有。
“爸，我跟你說話呢，你也太過分了吧，我還不是?為了你才去跟人家說買一隻蝦，你倒好，都不理我！”
“爸？！”怎麼一直沒回應？
池柚覺得有點不對勁，急忙拉開包包，打開一看——袋子裡除了那把空心菜，什麼都沒有。
她爸不見?了！
池柚瞬間慌了，隻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池柚急忙地?往回走，一邊呼喊著爸爸，一邊低著頭往回找著。
可是?都沒有，全都沒有。
她茫然地?在人潮裡尋找著小青蛙，她的眼?圈漸漸紅了，他現在隻是?那麼小小的一隻，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被彆人踩死，或者被彆人抓走宰了
都怪她，是?她沒有看好他。
池柚拉著所有路人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爸我的小青蛙？”
她比劃了一下?：“他大概有這麼大，比我的巴掌要小一點。”
“他的皮膚和?其他小青蛙很不一樣，是?很淺很清淡的綠，像是?蘋果綠又像是?芥末綠”
可是?都沒有，全都沒有。
對了，剛剛在海鮮檔口，她的包掉了，沒準就是?那個?時候不見?的，該不會掉在海鮮檔口了吧，那他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池柚埋頭往海鮮檔口衝，等她氣喘籲籲地?衝到海鮮檔口，就看見?那個?老板正手起刀落，案板上正是?一隻已經被拆皮剝骨的青蛙。
他的皮膚很特彆，和?其他小青蛙很不一樣，是?輕盈亮眼?的接近蘋果綠的那種顏色。
案板上還有一顆碎鑽貼紙閃閃發光，正是?她今天早上惡作?劇貼到他背上的。
池柚一把推開還要揮刀的老板，她幾乎是?無力地?跪倒在案板邊，案板上都是?血跡，和?濃濃的腥臭味，他的軀乾、殘肢、和?他的內臟、就這麼散落在案板上。
她的腦子混沌了，像是?生鏽了的機械，她緩慢地?伸出手，她的手都在抖，她吸著鼻子，小心翼翼地?拚接他已經支離破碎的身體。
他的殘肢還在條件反射地?動彈著，像是?還活著一樣。
可是?她知道，沒用了，他已經死了。
她又沒有爸爸了。
她又成了沒有爸爸的小孩。
池柚看著勉強被她拚回原形的青蛙，她趴在案板上哭得聲嘶力竭：“爸，你死得好慘啊！”
“你死得真的好慘啊！”
“你走了我可怎麼活呀！”
躲在水箱下?的衛格林：“”
老板被她嚇得拿著菜刀倒退了幾步：“你神經病啊！”
衛格林從她的包裡被甩出來之後，摔了個?四仰八叉，等他重新爬起來，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想著就在原地?等她，這還是?海鮮檔口，甚至還有不少青蛙被關?在水缸裡，未免被老板抓住，檔口又人來人往，他就隻好躲在檔口最裡麵?的水箱下?麵?，等她回來找他。
誰知道就見?到這一幕，他正想開口喊她，可檔口好幾個?客人擠在一起看熱鬨，檔口外也漸漸聚集了人，他閉了閉嘴，忍住羞恥呱呱叫了兩聲，可他的聲音淹沒在檔口其他青蛙的叫聲裡。
他從水箱底下?往她那個?方向跳去，水缸底下?連接著不少電線，他隻顧著抬頭看她，沒料到被電線絆了一腳，又摔了個?四仰八叉。
池柚又驚又悲又怒，萬般心緒從心頭起，她死死瞪著拿著菜刀的老板，惡狠狠地?朝他衝了過去：“你這個?殺人犯！我要跟你拚了！”
“你把我爸爸還給?我！”池柚揪著老板的衣服領口，使勁地?搖晃著他，她痛苦地?哀嚎著，“你這個?凶手，你把我爸爸還給?我！”
老板被池柚嚇到，一把將她推開，大吼：“你神經病啊！這明明就是?隻青蛙，怎麼會是?你爸爸，你要發瘋去彆的地?方發瘋!”
“他就算變成了一隻青蛙，也永遠是?我爸爸！”池柚像是?失去了理智，她又衝到老板麵?前，試圖搶他的刀，“我要你給?他償命！我要你給?他償命！”
第 44 章
“哪來?的瘋女人！跑到我這裡發?什?麼癲！你走開啊！”老板扯著嗓子叫喚, 他哪敢被她把刀給搶了，隻能使勁高舉著刀，又怕菜刀會傷到她, 簡直進退維穀, 她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怎麼能爆發出這麼大的力氣。
見池柚赤手空拳和拿著菜刀的老板搏鬥, 衛格林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心裡越發?焦急, 加快速度，從逼狹的水箱底部往她的方向跳過去。
見到這架勢, 店裡的客人趕緊都退了出去，檔口門前圍攏了越來越多的人, 對著他們扭打在一塊的兩人指指點?點?, 不少人舉起手機對著他們拍。
“這是怎麼回事, 她怎麼一直喊殺人凶手，讓老板償命，是老板殺了她爸爸嗎？”
“哎呀，就是個瘋女人, 我們買了青蛙, 讓老板幫忙處理了, 她莫名其?妙衝進來?對著那?隻青蛙喊爸爸, 要讓老板償命。”
“不是啊，剛剛她在那?邊一直找她的小青蛙, 可能是她的寵物吧, 是不是老板把她寵物給抓了啊。”
“嘿, 她剛剛也問我來?著，不過現在的人不僅管寵物叫兒子?女兒, 還管叫爸爸了啊。”
池柚哪裡是人高馬大的常年乾體力活的老板的對手，沒一會，就被?推到了地上。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案板上那?隻青蛙的屍體。
都怪她。
都怪她沒有保護好他。
忽然，一隻小青蛙跳到了池柚麵前?。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接著小心翼翼地珍惜無比地用?手掌捧起他，像是對待著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寶，她明亮的乾淨的瞳仁倒映著他的身影。
衛格林就這麼看著她淚眼婆娑地把他捧了起來?。
她把他捧在手心，她的手掌溫熱柔軟。
他的前?半生都總是被?眾星捧月地捧在最高處，可從沒有人這樣將他溫柔地捧在掌心。
她的眼淚像是止不住，一直大顆大顆地朝他砸下來?，她的眼淚滾燙滾燙，他被?燙得渾身一顫。
衛格林不由?自主地踮起腳尖，伸出手，給她擦眼淚。
她的鼻尖通紅，聲音都是顫抖的：“我還以為你知不知道我還以為我又要失去你了！”
衛格林怔怔地仰頭望著她顫顫巍巍的濕漉漉的睫羽，他的心尖也跟著顫顫。
她是那?麼專注地看著他說出這一句話，他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句對他說的話。
不，她怕失去的不是他，是她的爸爸。
要是有一天她知道真相
池柚擦了擦眼眶裡滿缸的眼淚，開始跟他秋後算賬：“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你，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衛格林沒吭聲。
“我跟你說話呢！”說完這句話，池柚才反應過來?，現在還一堆人看著她們，他怎麼可能大庭廣之下開口說人話，要是被?發?現了還得了。
她尷尬地衝老板道歉，她把防曬帽往下扯了扯遮住臉，抓著他就擠開對著她指指點?點?的那?群人往外跑。
池柚遠離了人群，才低頭看向他，她輕輕地拍拍他的背，溫聲細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你凶的，我就是太擔心你了。”
“你現在隻是一直小青蛙而已，本來?就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怪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差點?遇到危險。”
衛格林看了她一眼，格外沉默，沒有再多言語。
池柚的垂喪很?快一掃而空，她很?快恢複了神采，她的眼圈還是紅彤彤的，她對著他舉起手掌鄭重地發?誓：“爸，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衛格林還是沒有吭聲，隻是垂下眼。
到了家。
池柚戴好圍裙，開始準備午餐。
池柚先把泡好的黃豆放進榨汁機裡，沒一會就榨好了豆漿，放在一邊晾涼，一邊在水池裡洗菜，隻是她還是有點?心有餘悸似的，不時就跑出來?看一眼坐在大廳坐著的他。
她越是這樣緊張他，他心裡越是有點?說不出的滋味，畢竟她緊張的不是他，是到時要是讓她知道他沒有再想下去，現在當務之急是恢複人身，其?他的都不重要。
池柚快速洗完菜，把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隨意擦了擦，這才把放涼的豆漿倒在杯子?裡，端到他麵前?：“快喝吧，涼的，你要是想喝冰的話，我去給你拿冰塊。”
“不用?呱。”衛格林把蛙嘴往杯子?前?湊，可杯子?比他還要高，他根本就夠不著。
池柚連忙傾斜杯子?，正好夠到他的嘴邊，他低下頭喝著豆漿，味道難喝，一股豆腥味，但昨天隻有幾粒米飯下肚，腹中空空如也，糧食補給是維持生存的必要，也就沒空挑嘴了，正埋頭喝著，他驀然注意到自己杯子?裡的那?張奇怪的蛙臉和大大的蛙嘴他微垂著眼，握著豆漿杯的爪子?更?緊，喝豆漿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真是不想看見自己這幅奇怪的醜樣子?。
池柚看著他的蛙嘴微微撅著喝著豆漿，總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她的印象裡，老爸活得挺粗糙的，吃飯沒什?麼禮節可言，喝湯的時候都是呼嚕嚕的，完全沒有這麼斯文，明明就是一隻小青蛙，吃起飯來?卻像個貴族，哪像一隻小青蛙，根本就是一個童話裡的青蛙王子?啊。
“爸，這裡隻有我們，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裝的。”
衛格林莫名其?妙:“我裝什?麼了呱？”
“你以前?吃飯可不是這樣的，你吃飯像是強盜一樣，還會跟我搶！”說到這，池柚還有些憤憤，“你說哪有你這樣做爸爸的，還跟女兒搶吃的！不知道讓著點?我，你都那?麼大人了，當時還跟我這個還在長身體的小孩搶！”
池柚皺著鼻子?繼續說：“你那?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樣吃飯慢吞吞一點?聲音都沒有，在我麵前?你就不用?裝斯文了，多累啊，我又不會嫌棄你。”
“”失策，他怎麼就忘了她那?副餓死鬼的吃相了，肯定是家學淵源，不過，她有資格嫌棄彆人吃相，她自己吃相才叫一個難看。
衛格林麵無表情：“我現在就願意這麼吃。”
“行行行，你愛怎麼裝你愛怎麼吃就怎麼吃吧。”
池柚不管他了，進了廚房，也就過了七八分鐘。
池柚就做了個潦草的番茄炒蛋白放到桌子?麵前?，就是她這一頓的菜了。
真是想念之前?的公司食堂，她其?實很?少下廚，基本都是公司食堂吃，周末不在公司就是自己隨便煮點?東西糊弄下肚子?。
她又在他麵前?放了一根生的空心菜和一小塊生番茄和一顆生蛋黃，還特地進行了精致的擺盤。
衛格林：“”精致中摻雜著敷衍。
說實話，他家的狗都不吃。
“爸，家裡條件就這樣，你就忍忍吧，或許，你能回憶起你的私房錢放在哪裡，我們父女倆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這些東西你好歹給我弄熟了呱？”
池柚嚼巴著番茄，囫圇吞棗地說著話：“你還是儘量不要吃有油鹽的東西，熟的東西估計你也不能吃吧，怕對你身體不好，你就這麼吃生的吧。”
衛格林歎口氣，他抬起蛙爪，試圖握住盤子?上放著的筷子?，結果長長的硬邦邦的木筷子?直接砸到他頭上，把他弄了個仰倒。
池柚憋著笑，把仰躺著掙紮的他給扶了起來?。
看著他，她真的有種動畫片的青蛙照進現實的感覺。
衛格林隻能放棄筷子?，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蛙爪，決定把蛙爪給洗洗。
他迅速跳到廚房的水槽邊，按了幾泵酒精洗手液，擦在爪子?上，濃重的酒精味散開，他不自覺吸了吸鼻子?，趕緊又一爪子?拍開水龍頭開關，水柱噴湧而出，他坐在水槽邊沿，背脊往前?探著，兩隻蛙爪往前?伸著，整隻蛙都顫顫巍巍的，他的表情都在用?力。
他在水流下仔細摩挲著他的兩隻綠油油的蛙爪，連趾璞的位置都不放過。
洗完手回到飯桌，就見池柚一直盯著他看。
怎麼一股酒味
他現在真的好像行走的黃酒生醃田雞。
池柚眼饞地看著他：“你是特地進廚房把自己用?料酒給醃製了一下嗎？”
“……”還不是她的劣質洗手液，酒精味這麼重……
池柚雙手握拳抵著下巴：“我懂了，你一定是看我沒肉吃，怕我吃不飽，所以打算犧牲自己。”
池柚一副要哭了的樣子?：“真是好深沉的父愛，我都要被?感動壞了。”
衛格林想起之前?差點?被?她宰了吃的事情就沒好氣，他衝著她翻個白眼，又硬生生止住，果然是耳濡目染，他都要學到她的壞習慣了。
他不再理會她，慢悠悠地抬起蛙爪，姿態優雅地拈菜吃。
生番茄倒還好，原汁原味，挺健康的，就是生啃空心菜就和吃草沒區彆，生蛋黃就更?惡心了，一股揮之不去的腥味，他吃了兩口，差點?沒吐出來?，他實在是咽不下去，苦著一張臉，把那?點?生蛋黃給推開了。
池柚看著那?顆幾乎沒有動過的生蛋黃，有些心痛，她自己都舍不得吃，要不是為了讓他營養均衡，起碼吃顆生蛋黃補補，她哪裡會把這最後一顆蛋敲開。
可是他都吃過了，畢竟他現在是隻青蛙，難說會不會攜帶什?麼病毒、細菌這些微生物，她脆弱的人體可能會受不了，這顆生蛋黃也隻能進垃圾桶了，他吃過的東西，她確實不敢吃，但他臉色已經很?難看，今天她又沒有給他買他想吃的小蝦，總不能為了不浪費逼他吃下去。
但池柚還是沒忍住抱怨一句：“這可是我剩下的最後一顆蛋了。”
“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特地留給你吃。”
“你還不知道珍惜。”
衛格林：“”他是真不知道她現在的生活過得這麼苦。
跟在他身邊的人，從來?都有所圖，甚至所圖甚大。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她這種明明自己一無所有，卻還是要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留給他的人不，不是留給他，這基於他的謊言之上，如果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她爸，而是騙她的，她還會這樣對他嗎，不拿雞蛋她肯定舍不得扔她的雞蛋，她不拿雞蛋殼砸他才怪。
池柚看著他長歎一聲。
就在衛格林以為她又要說什?麼難聽話酸他或者裝模作樣教?育他的時候，她滿是愧疚地開口：“不過，都怪我沒用?，如果我更?努力一點?，你就不用?跟著我吃苦了。”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努力的，爭取讓你過上好日?子?。”
“昨天我已經投了很?多簡曆了，就是目前?還沒回音，但早晚會有的，你放心，沒找到新工作之前?我就出去找點?兼職什?麼的過渡，總之，不會餓著你的，我會給你買很?多很?多好吃的。”
衛格林看著她真誠的眼，好一會沒吭聲，默默地低下了頭，低頭的瞬間，他的雙眼忽然放大，盯著自己麵前?的盤子?，這和那?天裝蟲子?屍體的盤子?長得簡直一模一樣，連盤子?邊沿的細小豁口都彆無二致。
衛格林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實：“這是不是那?天裝蟲子?的盤子?？”
第 45 章
“怎麼?了, 我又不是沒洗乾淨！”
“yue……嘔……嘔……呱……”
他無法忍受地喊出聲：“我不是讓你扔了嗎！？”
“我是把?蟲子扔了啊，誰家沒事扔盤子啊，盤子不要錢啊, 你以為我是大地主啊！”
“yue嘔呱”衛格林這次是真的吐了, 他跳到垃圾桶邊扶著脖子乾嘔不停，垃圾桶都?被他給弄翻了。
“爸, 你以前可沒這麼?愛衛生。”現在也沒有, 當了青蛙之後老是隨地大小便?, 她默默地把?他剛剛呆過的地方留下的濕印子給擦乾淨。
他靠在沙發上，舌尖分叉的紅色舌頭耷拉在嘴邊, 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池柚把?垃圾桶扶了起來，又把?地上的垃圾給處理乾淨。
池柚才說完兼職這個事情, 居然真的就在兼職群搶到了兼職, 她急急忙忙收拾好碗筷就準備出門。
衛格林問：“你出去做什麼?呱？”她和?那什麼?沈為?白不是約的晚上吃飯, 至於這麼?猴急，現在就要跑出去。
“我還能出去乾嘛啊？”她低頭係鞋帶，碎發落在她的頰邊，她的臉頰的線條很優越。
“我去打?工養你啊。”她回頭笑著說。
衛格林微微發怔, 有些失神。
滇南的大山裡長大的小姑娘, 像滇南的花兒一樣漂亮, 飽滿圓潤的臉蛋, 雙頰透著紅柚色，梨渦和?虎牙都?很可愛, 兩隻烏亮的大眼睛圓圓的, 眉毛也是彎彎的, 衝著人笑的時?候，是滿溢而出的甜。
她甜甜的笑, 讓他像是在大夏天，大口吃著冰鎮西瓜。
他不自然地撇撇蛙嘴：“你才養不起我。”她這個窮光蛋。
“真是沒良心，你剛剛吃的東西是誰給你買的啊？”池柚殷殷叮囑，“在家乖乖等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不要亂翻垃圾桶！不要拆家！還有最重要的，定點上廁所！”
“……”
池柚出門頂著大太陽做了三小時?兼職，回到家已?經?滿身是汗。
衛格林心情複雜地看著她背後已?經?濕透的白色T恤和?全是汗珠的紅撲撲的臉蛋。
池柚提前洗了頭，泡了個香噴噴的澡，把?頭發吹乾後，就一直湊在鏡子麵前忙活。
衛格林抱著胳膊看她，皺著蛙臉看著她打?扮。
她的發質本來就又黑又亮，特意抹了精油之後，更是每根都?透著明?亮晃眼的光澤，拿出卷發棒卷頭發，隻是發尾稍稍卷了一些，顯得頭發更加蓬鬆，弧度自然飽滿。
她還拿出美甲機，特意做了美甲，每根指甲都?做了裸粉色，顯得很自然，襯得那雙手更是雪白柔軟，柔弱無骨。
她對著臉蛋一頓倒騰，她天生皮膚底子好，雪白的臉就隻是簡單地打?了個隔離防曬，濃稠茂密的眉毛睫毛在經?過眉筆睫毛膏的加持，看起來更加野生，顯得生機勃勃，眼影用的大地色係，原本圓乎乎的鬆鼠一樣的大眼睛，形狀更加圓，精靈又可愛，嘴巴是很淺的裸粉色。
她的後腦勺彆著奶黃色的毛茸茸的蝴蝶結，鵝黃色的薄紗裙，雪白的過踝襪，白色的瑪麗珍皮鞋。
像是把?太陽穿在了身上。
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美得真實又生動，視覺感強烈又刺激。
衛格林忍了許久，最後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就是吃個飯而已?，你用得著這麼?花枝招展的。”以前就知道她臭美，不知道她這麼?臭美。
再說了，憑什麼?他之前給她發這麼?高工資，不見她這麼?用心打?扮給他看，現在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男人請她吃頓飯，她就這麼?費儘心思?打?扮給彆人看！
池柚在耳後抹著奶香味的香水：“出門當然要漂漂亮亮的啊。”
衛格林越想越不是滋味，心裡酸不溜丟的，嘴裡吐出的話也酸氣撲鼻：“才不漂亮！這樣醜死了！”
池柚瞪他一眼：“……”
才打?扮完沒多久，沈為?白的車就到她樓下了。
池柚給衛格林開了平板看電視：“在家裡看電視等我回來，眼睛彆湊太近知道吧，小心近視眼。”
她不放心地繼續叮囑著：“還有哦，在家不要亂吃東西，我給你切了小番茄還有一點空心菜，你餓了就先吃著，墊墊肚子。”
她興高采烈地往外走，關門前衝著他說：“等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門關上的瞬間，衛格林還是沒忍住提醒：“早點回來。”他可不是擔心她，隻不過他懷疑她可能是他的變身契機，大晚上才回來太危險了，她要是出事，對他變回人身的這件事可能有影響。
門後沒有回應，也不知道她聽到沒有。
衛格林看了會電視，就跳到窗台上，恰好看見她坐上沈為?白的副駕。
沈為?白的車雖然看起來很低調，但池柚看得出這車不便?宜。
他今天沒有穿製服，換了常服，簡單的黑色T恤，黑色寬鬆長褲，紮了個黑色腰帶，顯得肩更加寬，腰更加窄，腿長得駕駛位仿佛都?安放不下，是很有力量感的身材。
他沒有戴警帽，平頭很整齊、很利落，眉毛很平整、很鋒利，眼睛很黑、很沉靜、鼻子很高、很直，下顎線很鋒利、很流暢，看向她的時?候，唇是彎著的，柔和?了他嚴肅的麵龐。
這顏值。
對她的眼睛真是太友好了。
沈為?白問她意見：“我昨晚預定了這家餐廳。”
池柚眼睛瞬間瞪大了，這家餐廳她吃過，不過那是跟著衛格林，有他報銷，她吃他的東西是毫無心理負擔，這是她給他做牛做馬應得的。
好吃是真好吃。
可是真的很貴。
一頓西餐不就得把?沈為?白一個月工資給吃掉啊。
兩人就是剛認識的關係，她可吃不下去。
她連忙擺手：“我不喜歡吃西餐，我還是更喜歡吃大排檔。”
“你不用替我省錢。”像是看穿她的想法，沈為?白衝著她笑。
“沒有，沒有，我是真不愛吃。”哪怕她知道沈為?白經?濟條件不錯，可是她也不想花他太多錢。
“我們去吃這家怎麼?樣？”池柚拿出手機，翻看著附近飯點的評價，“這家是新開的，評分還挺高的。”
“好，聽你的。”沈為?白啟動車子。
“你看，這幾樣菜的評價都?不錯，我們都?可以點來吃，還是說我們直接叫個套餐，你有什麼?忌口嗎？你開車不能喝酒欸，果汁你喝嗎，還是你喝汽水？”池柚微微傾身過去，把?手機湊到他麵前，“你看看你想吃什麼?？”
沈為?白專心地看著路況，並沒看她手機，也沒有回應她。
怎麼?不理她。
真沒禮貌。
“”該不會是後悔請她吃飯了吧。
池柚的一腔熱情被澆的透心涼，默默地坐直身子，悶悶不樂地把?手機從他麵前移了回來。
沈為?白找了個地方把?車暫時?停下，才轉頭看向她，認真地對她解釋：“我剛剛在開車，不是故意不理你。”
“你和?我說話，我會分心。”
知道他不是後悔請她吃飯，池柚瞬間開心起來：“那你還挺講規矩的，你開車真的從來都?不說話啊。”
沈為?白搖搖頭：“不是，隻是和?你。”
什麼?叫隻有和?她一起開車才不說話，說她會讓他分心。他這也太直接了吧，她該怎麼?回應，還是裝傻。
池柚鼓起臉頰，用力抿住唇，眼珠子亂轉就是不看他。
還沒等她想好對策。
沈為?白繼續說：“因為?你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真是夠了。
沈為?白重新啟動車子，他的手輕輕轉動著方向盤。不甚在意地說：“吃什麼?都?行，本來就隻是為?了請你吃飯，所以，你決定就好。”
他到底啥意思?，他的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他的目的不是為?了吃飯，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和?她一起吃飯。
算了不重要，吃飯比較重要，她才懶得猜彆人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