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病逝與相遇(1 / 2)

夜幕降臨在臨港市的上空,天上下著小雨,梅賽德斯館內有十萬歌迷,冒著小雨看淩疏的演唱會。

可演出進行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官方當場承諾原價退門票後,歌迷們掃興而歸。

當晚好幾條爆炸性的熱搜席卷網絡。

【新生代實力派歌手淩疏喉癌複發,危在旦夕。】

【音綜出道六年後,女頂流惜彆舞台。】

手機屏幕上,一直蒼白細長的手指,在輕輕滑動,一雙帶著紅血絲的眼,正盯著屏幕上不斷升級的輿論和猜測。

“淩疏,彆看手機了,先好好休息吧,八點護士過來給你抽血。”

劉芸剛打開病房的門,就見病床上的身影正專注地盯著手機,將手中早餐放下,立刻叮嚀道。

病床上的淩疏,一張精致小臉呈現病態。

劉芸見她沒有反應,便三兩步走來奪下她的手機,掃了一眼上麵的熱搜詞條,嚴肅地說:

“你彆被網上這些消息影響了,你之前的喉癌手術很成功,這次在舞台上暈倒,是因為最近通告太多,身體太勞累了,你好好配合調理很快就康複了。”

淩疏在病床上翻了個身,她不敢看鏡子,因為她知道此時卸了妝的自己肯定臉色發青,和棺材裡那種沒什麼兩樣。

“芸姐,你不用安慰我了,昨晚我不是因為太累,我暈倒前完全發不出聲音,後來喉嚨都出血了,我一笑,就從屏幕上看到我牙齒上的血絲……可能這次……”

她的聲音極為平靜,可能因為她已經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身陷無望中,反而看開了。

昨晚淩疏走出化妝間的大門,就感覺到身體的不對經,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像是在強行忍耐著痛苦。

她下意識抬手去摸自己脖子處,有腫塊,按上去很疼。

心裡早已有不詳的預感,因為她三年前剛做完喉癌的手術,按理說確實還沒度過複發的危險期。

但是越是知道自己的健康狀況,越是諱病忌醫,因為她知道如果一去醫院肯定就要強行住院,一個歌手的黃金年齡眨眼而逝,每一天都非常重要。

淩疏站上升降舞台,當那舞台上耀眼的燈光照到她身上時,她都有種使命感。

這不僅是一份工作,也是一份夢想。

她的歌手之路異常坎坷,童星出道,成年後出國深造,主修歌劇和藝術歌曲。

回國時孑然一身,家中事業破產,債台高築,外公患病,父母離異,想重回歌壇又發現自己早已過氣被遺忘。

想通過音綜翻紅,又遇到暗箱操作……

從支離破碎的人生中爬起,從人生高光處墜下,再一無所有地歸來。

她的每一次舞台,都來之不易,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而她,隻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恰好在泥沼中被幸運眷顧了而已

她將每一次上台都當做自己最後一次上台,因為她知道在眾星如雲中,唯有如此,她才能真正做到無愧於心。

昨晚的演唱會開場時還很順利,雖然天上下著雨,但是觀眾很熱情互動也很好。

但是唱到副歌部分時,她感覺聲帶有點擠,一時間發不出完整的聲音,高音沒唱上去。

她第一時間檢查了麥克風是否通電,再次嘗試跟著伴奏去圓場,但是這次,她聲嘶力竭,都發不出半點聲音。

喉嚨處傳來劇痛,由於她一直強行發聲,喉嚨深處滲出了血。

口腔中的血腥味讓她懼怕,讓她絕望,她看著眼前那些在雨幕為她呐喊鼓勵的歌迷,她雙眼開始泛紅。

她看著台下的應援棒星海,隻知自己不能愧對冒雨前來的歌迷,和這盛大舞台。

她想辦法讓自己露出微笑,可以她從大屏幕上看到自己牙齒上已經沾上了血絲,一時間她淚眼模糊。

閉了閉眼,努力握住手中的話筒,無奈又無力,脖子裡的痛感讓她連呼吸都痛楚不已。

她經曆了多年才走到今天,可惜她在舞台上的時間太短,就已經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

想在自己意識消失之前,對觀眾做禮貌的道彆。

淩疏眼中含淚,笑著揮揮手,然後轉身落寞地離開了舞台。

她還未完全走完台階,便直接從舞台上栽倒,不省人事。

*

三年前她剛做完喉癌的康複治療,如今的感覺,和上一次的感覺很相似,甚至比上次情況更糟糕。

“嗓子疼就先彆說話了,我們先做檢查,你彆多想。”劉芸俯身給她蓋好被子,然後將病房內窗簾拉上。

“你先再睡會兒,護士來了我叫你。”

直到下午做活檢,淩疏都一直乖乖配合檢查,隻因為劉芸早晨跟她說過一句:

“我找到手稿的主人了,等你做完檢查跟你細說。”

就是這句話,讓她一門心思都放在手稿主人的身份上,反而轉移了自己對病情的關注,安穩平靜地做疾病篩查。

這人對她異常重要,幾乎說造就了她如今所有的一切也不為過。

她從六年前出道以來,一直在尋找這個人。

但是這人神秘非常,哪怕她成名後動用人脈和金錢,也一無所獲。

如今,雖說她已經被病情困在醫院,不過多年來的心結與執念,她很想早點解開。

做完檢查,淩疏回到病房,往沙發上一座,開門見山地問劉芸,關於手稿主人的消息。

劉芸臉上愁雲慘淡,遲疑地給她打個強心劑:“可能……會是個壞消息。”

“沒關係,這些年聽過的壞消息多了去了,再壞能壞到哪裡呢?”

淩疏心態調整得很好,手指在茶幾上糾結於要喝茶還是喝水,最後還是選擇喝水吧,對病人來說健康些。

“那個給你寄手稿的神秘人,其實……十年前就去世了,死於自殺,這手稿是他死前的絕筆,托人寄給你的,至於為什麼寄給你,這就不得而知了。”

劉芸話音剛落,淩疏手中裝滿水的玻璃杯劇烈搖晃一下,險些將水撒出來。

“原來,這麼多年沒找到他,是因為,他已經去世了……”

她強裝鎮定地試圖喝水緩解一下情緒,水重新到了嘴邊,閉眼飲了一口,吞咽的時候喉頭痛苦萬分,連如此簡單的動作如今對於她來說都已經變得困難。

“他叫什麼名字?”淩疏穩了穩心神,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叫曲知恒,是個大提琴家,我還上網查了下,這居然是位二十歲不到就開始在歐洲開音樂會,拿了世界級大獎無數的天才,不過他主要活躍在歐美,而且去世得早,在國內知名度不是很高。”

如果這份手稿來自十年前的話,那人恰好還是位大提琴家,且偏偏將手稿送給了她……

没有了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