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2 / 2)

白玫瑰像是兩人的某種默契,他們彼此心照不宣。

因為白色玫瑰對於他們來說有種重大的意義,所以不輕易送白玫瑰。

於是淩疏立刻會意識到也許今天是兩人什麼特殊的紀念日。

她?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上?前端詳著這?束花,似乎發現了?什麼規律。

花束中心的玫瑰並沒有開放,還是花骨朵的狀態。

淩疏覺得在一束盛放的玫瑰中間放著花骨朵,似乎有些奇怪。

她?伸手準備想把正中間的這?根突兀的花骨朵拿出來,卻發現這?花骨朵居然不是真花,而是仿真花。

而且摸起來,裡麵隱有東西?。

她?撥開來看,竟然是一枚黃色的方鑽戒指,周圍用鑽石做了?鏤空鑲嵌,放在手心掂量起來很有分量。

淩疏本?以為這?是曲知恒送自己?的跨年夜禮物?,畢竟這?幾年他總是變著法地送自己?禮物?,兩人大大小小的紀念日加起來,平均一年有三分之一都?是他們奇奇怪怪的紀念日。

但是這?枚戒指,它如此厚重,雖然被?人保養如新?,卻還是能從上?麵看見曆史的厚度。

她?想起來自己?似乎在曲知恒的曾祖母的照片上?看到過這?枚戒指,但是那照片是黑白的,她?從未想過原來那戒指上?的方鑽竟然是黃色的。

她?瞬間明白手中的戒指意味著什麼,沉甸甸的。

是曲知恒一生的重量。

她?低頭看著手心的戒指,緩緩將手掌合上?,眼眶動容地有些發紅。

她?卸妝等不到卸妝的,如果不是助理?在後麵追著將大衣外套塞給她?,她?甚至忘記此時外麵已經是冰天雪地。

拿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等第一聲嘟聲後電話?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鮮花收到了?嗎?”

她?的心情和聲音一樣顫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居然將這?麼珍貴的戒指藏在裡麵,不怕弄丟了?之後,你祖母生氣嗎?”

要是今天她?發現了?還好,要是沒有發現的話?,還真是為了?玩浪漫而造成了?巨大損失了?。

他聲音充滿磁性:“我知道你一定會發現的。”

因為,淩疏會對每一束白玫瑰都?認真對待。

淩疏一時無言,所有的玩笑似乎都?消弭在了?空氣中,嗓子裡隻剩下一句話?:

“我想見你。”

“我就在樓下。”他的聲音,與迷人的夜色好像融為了?一體。

淩疏連忙按電梯下樓,電梯下行的時候,她?還在轎廂裡思考一會兒出去之後怎麼躲記者。

電梯門剛打開,人聲已經傳來,大批記者已經蹲守在門外。

看到淩疏下樓,那些拿著相?機的人反應極快開始按快門。

幾乎隻有半秒鐘的停頓,一隻有力的手就將她?拉向了?另一個方向。

在一番的繞路之後,帶她?成功坐上?了?車後座,遠離了?身後的一切喧囂。

淩疏第一個念頭就是展開手掌,確定戒指沒有損壞,純金質地加上?鑽上?,在她?手心裡壓出了?痕跡。

一路上?她?的心臟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她?覺得這?份禮物?實在非常貴重。

她?一直在等曲知恒說什麼,但是他似乎心裡的緊張不比她?少。

車子抵達了?臨港最高的教堂,可以在教堂最高處看見臨港的全貌。

至於為什麼要選擇來到這?樣的地點,淩疏也不知道。

但是她?清楚記得曲知恒是無神論者。

在淩疏的包裡,藏著一個已經準備已久的錦盒,裡麵是一枚很早以前就托人定製好的戒指。

她?一直覺得他們之間,她?受到了?曲知恒更多的照顧,她?也想做點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比如,她?可以成為主動的那一方。

如今,她?感覺曲知恒好像要搶在她?前麵了?。

她?斜跨的包中裝著錦盒,可以隨時拿出來。

塔頂是將城市夜景儘收眼底,周圍事先布置了?鮮花和燈光,置身其中,好像腳下和眼中,都?是無數星河。

“我原本?,想給你更多的時間,去體驗你想要體驗的任何一種人生,而不是用一枚戒指,將你永遠困住,但是我想到了?一種可能,兩個人一起去體驗這?一生,好像也同樣精彩。”

曲知恒抬起淩疏的手,將她?手掌展開,裡麵躺著那枚意義非凡的戒指。

“我知道也許你曾經對婚姻感到失望,我想給你充分的主動權,將家傳戒指交給你,等你做好準備進入婚姻殿堂的時候,再戴上?它。”

淩疏瞬間紅了?眼眶,她?很久沒有哽咽,也很久沒有流淚了?。

她?帶著哭腔問道:“你等得了?嗎?”

曲知恒篤定點頭:“我從來不怕等待。”

她?總是跟曲知恒說,哪怕有為數不多的幾次,為自己?多考慮幾次,自私一點,那樣他就能好過很多。

正如曲知恒所言,淩疏因為目睹父母的婚姻,從未一度對結婚這?件事有過懷疑,因為她?也不知道婚姻的意義是什麼。

相?愛的兩人,如果永遠在一起,那有沒有婚姻這?一層好像都?沒有什麼變化。

但是正如她?是曲知恒直線人生中的意外,曲知恒同樣是她?的意外。

“我時常在想婚姻的意義是什麼,不過我認為你讓我看到了?婚姻的另一麵,雖然你從未跟我提過,但是我知道你在渴望一個家,所以這?份渴望,才賦予了?婚姻的意義,當?你將自主權交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那並非禁錮,而是我們心中都?期盼的東西?。”

她?的手已經無聲伸進了?包中,慢慢握緊錦盒,然後悄然將早已準備好戒指握在手心裡。

“其實不僅你在找尋避風港,我也一樣,你內心無比脆弱,卻給足了?我安全感,你我都?是孤獨的人,在孤獨的世?上?相?遇,那就一同讓這?個世?界沒那麼孤獨吧。”

她?話?音剛落,就在他修長的無名指上?套上?了?戒指。

尺寸正好,不偏不倚,套得很穩,但是並非枷鎖。

誰說戴上?婚戒的人沒有自由。

隻是將兩個自由的人變成了?自由的兩個人而已,自由並沒有因此減少。

曲知恒低頭看見自己?手上?多出來的戒指,他瞳孔中所遭受的驚訝一點都?不比淩疏第一次玫瑰花裡麵發現戒指的時候少。

他深深看著手上?戒指,看了?很久,無比久。

像是在觀察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一樣。

“現在,幫我也戴上?吧。”

淩疏對曲知恒的反應感到很滿意,然後輕笑的一聲,主動將手伸到他的麵前。

他的動作顯得無比鄭重,就好像兩人真的到結婚前宣誓的那一步一樣。

他手下動作輕柔緩慢,像是給足了?她?反悔的機會。、

這?枚戒指應該是按照淩疏的指圍改過的,戴上?去之後也特彆何時。

等戴上?了?戒指之後,淩疏立刻上?前抱住他,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一樣。

“往後人生裡,我都?會愛你的。”

她?知道曲知恒是一個自信的人,自信卻不自負,但是唯獨在被?愛這?件事上?,他似乎有很多的懷疑和不自信。

所以要在餘生讓他對這?件事深信不疑,正是他們雙方一共要做的一項課題。

似乎是過了?很久,她?才聽到頭頂上?傳來他長舒一口氣的聲音。

“我同樣會一直愛你,哪怕一生短暫,也窮儘這?一生。”

似乎有一種美?好的結局,誕生在無數的慌亂之後。

淩疏在初見曲知恒的時候從未想過他們之間會以何種美?好而畫上?句號,因為她?當?時不敢想。

但是一旦心中升起的某種渴望的時候,一切又似乎快速隨著自己?想象的地方發展。

這?世?上?有千百種美?好,都?似乎會平等地灑向每一個沒有放棄而認真生活的人。

*

在兩人終身大事敲定了?之後,淩疏在準備國內難得待上?了?三個月。

直到突然有一天,淩疏剛下了?節目,一個神色恭敬的男人正在後台等她?。

對方說他是曲知恒的母親派來的。

淩疏腦海裡本?來會浮現出電視劇裡狗血橋段,但是她?知道這?是一件早晚要麵對的事情,而是母親是曲知恒內心很大心結。

她?想要代?替曲知恒去赴約,也代?表她?自己?。

在附近的一家高檔咖啡館內,裡麵坐著一個儀態端正的女人,她?美?麗優雅,臉上?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甚至讓人難以看出她?的年齡。

淩疏進入咖啡館,在她?麵前短暫地自我介紹:

“阿姨您好,我是淩疏。”

她?不卑不亢地和她?握手,然後在對方麵前做了?下來。

“你不奇怪為什麼我要找你嗎?”

“不奇怪,因為直接去後台找我,說明您省略了?知恒那一步,想直接認識我。”

李挽放下手中的茶杯,條件反射地用審視的眼神看著眼前年輕的淩疏。

對方這?份自信和從容恰好是她?所欣賞的。

“知恒跟你提過我嗎?”

她?問向淩疏。

“提過。”淩疏如實回答。

“他是如何形容我的?”

在這?樣的場景下,李挽依舊能保持著體麵和按捺住好奇,麵容中沒有顯露半點。

“也許聽上?去沒有那麼溫情,他說自己?從小被?您討厭。”

至於一言不合就會暴力相?向這?一點,淩疏故意沒有說,對方是個極為聰明的人,應該不需要說得過於明顯。

李挽沉默了?一陣,才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

“其實我是愧對他的。”

淩疏點點頭:“可以理?解。”

任何一個故事裡的壞人,似乎都?有可能將來懺悔。

“他的到來,當?時並不是時候,其實是意外懷孕,我曾經是不準備要孩子的,因為我這?一生都?都?是計劃好的,踏入婚姻已經是意料之外,但是當?時我認為我這?一生是不可以再多一個人的。”

“也許這?聽上?去有點匪夷所思,任何人都?知道人性中帶著自私,而我恰好就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我認為他的到來打擾到了?我的生活。”

“雖然一直有阿姨在幫忙帶,但是那時候是我事業的上?升期。”

淩疏有些茫然,因為她?對李挽的背景其實一無所知,曲知恒也不曾提過。

李挽似乎知道淩疏缺失了?一部分信息,才表示理?解地補充道。

“我的父親將生意做得很大,有多大呢,雲中就是我們家的,我們家一共有四個孩子,我排行最小,但是當?時我剛留學歸來的時候父親病重。”

“這?麼大的家業,每個人都?想成為繼承人,於是我直接在外創業,小有成效,勝利的天平也在向我傾斜。”

“我迫切需要一場最後的關?鍵的成功,向我父親進一步證明我是最適合的人選的,知恒就是在這?樣一個的關?鍵點時間點出現。”

“我母親說,如果我打掉他,這?可能將是我這?一生最後一個孩子。”

“於是我在最關?鍵的時期,一邊懷孕一邊創業,但是我最終沒有成功繼承雲中,我本?能地將一切都?都?歸結於我懷知恒這?件事上?。”

“將所有人生中經曆的失敗全部都?是歸咎於他,我暴戾又失控,尤其是看到他身上?還有我的影子的時候。”

“他小時候總是在說,他能聽見很多東西?,而且我臉上?所有喜怒哀樂在他麵前無所遁形,我以為他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我對此無比恐懼。”

“每當?我看到他看我的眼神,那是一種無條件的信任與愛,所有小孩子似乎都?是這?樣,他們自私又頑皮,但同時給人無法抗拒的無條件信任。”

“我用了?一種最極端的方式,在回應我內心無數的糾結,我希望從他眼中能看到戒備,那樣我就毫無慚愧地一直討厭他,一直讓他承受我人生一敗塗地的代?價。”

“我也很早就離開他了?,我如願以償地奪回了?事業,但是回過頭我開始反思和懊悔,我無數次想懺悔,但是我覺得一切都?太遲了?,我在他的生命中缺席了?多年,就沒有資格再重新?成為他的母親。”

“他成年之後我在加倍對他好,但是你應該知道他的性格,他父親將他培養得極度禮貌,他從未對我表達過憎恨和抱怨,但是這?份寬容又才是最無聲的反抗。”

“我無數次對他示好,他會收下禮物?並表達感謝,卻不會主動跟我提及什麼。”

“你知道嗎?他這?些年唯一一次主動找我,其實是為了?你。”

“其實藝術界的事情,我了?解不多,他父親那邊可能也能幫到不少,但是那件事需要迫切而有力地解決,他才找上?了?我。”

“我心裡有很多想對他說的道歉,如今已經無處可說,但是聽說他前幾年一直被?精神疾病困擾,我給他找的所有醫生都?被?拒之門外。”

“現在他能過上?正常的生活,我由衷感到高興。”

“我知道我應該對他去表達懺悔,但是你知道除了?母親這?個身份以外,我也是一個性格彆扭的女人,我說不出口,所以我對你說了?。”

“你回頭也不要跟他透露我對你說了?什麼,因為我覺得他永遠不想起我,才是最好的。”

“淩小姐,謝謝你聽完一個人到中年的壞女人的肺腑之言,能有勇氣在毫無背景的情況下獨創娛樂圈,我是的佩服的,我今後會成為你在國內的保護傘。”

“也想請你替我,成為知恒的保護傘。”

淩疏在對方的誠懇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原本?準備了?很多話?來討伐對方,提曲知恒譴責這?個不儘職的母親,但是最終她?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人的惻隱之心來得很快,也很莫名奇妙。

一個人一生傷害絕不是幾句道歉可以平息的。

她?沒有資格提替曲知恒說原諒,但是對於對方說的每一個字,她?都?可以試圖理?解。

但是她?不是聖人,也不是惡人,更不是哲人,永遠無法區分出背後的對錯。

這?一場對話?不過半個小時,後來李挽頗有小心地詢問他們什麼時候舉辦婚禮,將來有什麼打算。

其實淩疏沒有細想過他們的婚禮,其實對於淩疏來說,相?愛的兩人,結婚成了?一件儀式,她?無所謂早晚。

“我們的婚禮,您會來嗎?”

淩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關?心這?件事,大概是之前的某個瞬間,她?覺得李挽臉上?也是有一份慈愛的吧。

她?終究沒能將自己?想得太狠,在一個曾經極端自私和犯過錯的母親麵前,曲知恒身上?還留著她?一半的血液,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對對方冷漠的。

李挽似乎對這?個問題也感到了?錯愕,愣神了?好久,一張精致美?麗的麵孔出現了?鬆動,她?鄭重地點點頭:

“我想去的,但是我覺得知恒應該不太歡迎,也許我會遠遠看一眼就好了?。”

這?一刻,淩疏的內心起伏不定,很多複雜的情感將她?壓得有點喘不過氣。

這?是一種沒有對錯,更沒有答案是事情。

作為一個不知道其中隱情的旁觀者,她?同情李挽。

站在曲知恒的角度,也許終究還是對母親寄予強烈的希冀,才最終成為永世?無法打開的心結吧。

隻有在意,才會因此痛苦。

淩疏想了?很久,在腦海中斟酌字句地說道:

“其實,您的兒子比您想象中善良許多,也許他曾是您的人生裡的的一場意外,我仍舊對此滿懷漢口,感謝你最初留下他,才能讓世?人見到一個璀璨的人。”

李挽聞言,微微一笑,眼神中浮現出了?欣賞之情:

“其實他的天賦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幻覺,在我眼中也絕不是缺陷。”

淩疏莫名感覺到鼻頭發酸,歎息道:

“如果您在他小時候就這?麼說,該有多好。”

那興許曲知恒就有絕對的能量去麵對耳邊可怕的聲音,去麵對精神病的指控,而不是過早地安排好自己?的終結。

李挽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心裡似乎藏著千言萬語,最終長歎一口氣:

“很多時候,人隻是無法麵對自己?的內心吧,當?我想對他說點什麼的時候,我已經不知道如何麵對他,我從未成為一個慈愛的母親,於是我也不知道如何慈愛地麵對自己?的孩子。”

淩疏雖然內心百感交集,但是最終也不知道什麼樣反應才是最好。

她?們的對話?僅僅持續了?半個小時,淩疏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

“也聊差不多了?,真是打擾你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消息,然後抱歉地起身作彆:

“阿姨,他在找我了?。”

李挽隨和地點點頭,“快去吧。”

淩疏以為自己?應該會如釋重負,卻發現看著眼前這?個體麵的女人,她?的心裡有些不忍。

但也許她?是理?解李挽的,因為對於李挽而言,她?是和曲知恒最親近的人,同時對於李挽來說還是個陌生人。

淩疏如同李挽在絕望中拚命抓住的和曲知恒在這?世?間最後的聯係,哪怕那些道歉和懺悔,曲知恒永遠都?不會聽到,但是她?至少給自己?尋到了?一方出口。

剛一走出咖啡館,就見曲知恒已經站在了?不遠處。

淩疏故作輕鬆地走到他身邊,然後愉悅地問道:“今天這?麼想念我嗎,也就耽誤了?半小時回家而已。”

曲知恒的神情帶著緊張,“我聽說她?派人去找你了?,我怕你被?為難。”

淩疏想起來李挽的叮囑,不能透露兩人的談話?,她?搖搖頭,“放心吧,你母親人挺好的,對我很溫柔。”

他有一瞬間的恍神,似乎很難將自己?母親和溫柔兩個字聯係在一起。

“真的嗎?”曲知恒淡漠溫柔的眼和李挽確實有幾分相?似,他仔細回想著這?句形容,沉默了?半晌,若有所思地問道。

“嗯,至少對我很溫柔。”

淩疏並沒有任何騙人的打算,李挽不管在彆人眼中如何,她?是一個暴躁的母親,一個一舉奪得雲中繼承人之位的野心家,一個手腕高明的精明女人……

但是至少在淩疏這?裡,目之所及,她?至少是溫柔的。

曲知恒將她?攬到身邊,胸口起伏幾下,最終將一切過去都?化作一聲歎氣。

他就像李挽所描述的那樣,始終對自己?的母親謙和有禮。

“她?在你眼中是溫柔的,這?就夠了?。”

淩疏趕緊挽著他的手臂說:“今晚我們回家吃點什麼?”

“海鮮麵配紅酒蝸牛?”

“聽上?去還不錯,飯後甜點呢?”

“我新?改良的低糖版栗子蛋糕。”

“……”

上?車後,在寂靜的車後座上?,淩疏默然地問道:

“你不好奇我們說了?什麼嗎?”

曲知恒淡笑,將她?拉到自己?的身旁,“你想說的時候再跟我說。”

淩疏心念大動,像是一刻都?不想等待,她?湊在他耳邊輕聲說,如蝴蝶振翅一樣輕:

“我跟她?說,以後我會保護你。”

有時因活罪難忍,才顯得死?亡沒有那麼可怕,若有幸能與一人曲意相?逢,抬頭就可見窗外的春日,它不打招呼,就飛進了?眼中-

正文完-

2024.1.18 淩晨德國斯圖加特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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