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3(2 / 2)

帶著兩人進門,謝爺爺聽見有客人十分歡喜,知道是遠哥兒的未婚夫婿過來了,更是笑得眼睛眯起。

“好孩子,大老遠來一趟凍壞了罷,快喝碗甜湯。”謝爺爺看著來人一副壯實的身板很是滿意,大小夥子一看就是個能乾的。

高雲闊連忙起身接過: “多謝爺爺。”

“快坐下,快坐下,”謝爺爺笑著讓人坐下,同人話起家常。

見人談吐清晰,有條不紊,不住點頭,不怪陳家抓著不放呢,果真是個好夫婿。

三個哥兒陪著坐了一會兒,就找借口跑了,一出門,陳靈遠就被兩個哥兒拉進屋子裡。

“這人還真是經不住念叨,一念叨就來了,”賈瑾笑: “怎麼樣,這回見著了,你可還滿意?”

陳靈遠被打趣,啐了人一口: “我看你倒是滿意很的。”

賈瑾更笑得歡了: “我滿意又能如何,人家都沒見過遠哥兒,可一進門,那眼睛可就全在你身上了,我們呐,都是陪襯。”

青羅看著他們一來一回說得有趣,隻差抓把瓜子了。

“看來,這緣分當真是天注定,一個鍋一個蓋,都是配好的。”賈瑾嘖嘖感歎,往椅子上一坐,倒了杯熱茶。

陳靈遠卻沒有說話,他靠著窗,看著窗外發呆,沒過一會,青羅便探頭道: “下雪了。”

“真的,昨夜沒看見,今日總算又下了。”賈瑾跟著看去。

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落地無聲。

“他們要走了,”賈瑾看著幾人從堂屋裡出來: “遠哥兒,快去,跟著回家了。”

三人過去,高雲闊帶了傘過來,正好可以躲兩個人。

陳靈遠羞澀的靠過去,挨著傘邊,沒靠高雲闊太近。

“真是般配。”賈瑾看著撐傘遠去的兩人。

青羅看過去,高雲闊高大,遠哥兒清瘦,傘本不大,又朝著小哥兒那邊傾斜,漢子的另一半肩頭都落上了雪花。

——

轉眼便到了深冬,除夕夜。

清晨起來掃雪,沒一會兒,便出了太陽。

積雪消融,屋簷滴落水珠,顆顆晶瑩。

“采了蠟梅上的雪用壇子封起來,來年煮茶,想來都有一股清香。”謝爺爺笑道。

“果真麼?”青羅倒不像喝茶,但是想喝酒了,今夜除夕,定然是能小酌一兩杯的。

“自然了,隻是往年不得空也沒有這個閒心。”

如今卻不一樣了,兩個孫兒在身旁,家裡還有雞鴨陪著,每日曬曬太陽,逗逗狗兒,頤養天年,這樣依然算是人生無憾了。

“爺爺,今年還炸果子麼?”青羅掃著雪。

謝爺爺笑著搖頭: “每年都是這樣,今年咱們也吃些時興的,那鍋子燙菜吃,你看如何?”

青羅自然覺著好: “那吃些什麼?”

“閔小子買了肉,豬羊都有,還有魚蝦,加上家裡的蘿卜,菘菜,豆尖等等,咱們三人也吃不了多少。”

這樣聽來,倒還真是多樣。

於是,今年便是最清閒的一年了。

貼上桃符,掛上燈籠,便一直到了下午才開始慢慢洗菜,片肉,蒸了籠饅頭之後,便隻圍著火爐等鍋子熱了。

奶白的濃湯翻滾著,冒出陣陣香氣,謝之閔先舀了兩碗熱湯起來,青羅同謝爺爺喝了,隻覺著整個身子都暖了。

這是拿大骨頭熬的,醇香無比。

將想吃的菜依次下進去,等熟了,夾出來在碗裡裹一裹醬料,吃的身子熱了,心也滾燙。

“要是從前這時候,菜都冷了許多了。”謝爺爺笑道。

“爺爺多吃些,”謝之閔給謝爺爺夾了一大塊肉,是極薄的羊肉,一燙便熟了,裹著醬料,怎麼都吃不膩。

“好好,你們也多吃些,”謝爺爺抬起酒杯小酌一口,笑眯眯的。

青羅也跟著喝了一口,隻覺著過癮,恨不得抬著大碗喝,隻是謝之閔不讓。

“少喝些,多吃菜。”謝之閔看著小哥兒的臉有些紅,低聲道。

“知道了,”青羅不樂意: “平日裡不讓我喝,過年了,還不準多喝兩杯麼。”

謝之閔無奈,隻得依著人。

也不知什麼時候,千杯不醉的小哥兒也會醉的說胡話了,偏偏每次醉了不承認,折騰謝之閔一晚之後,還非說自己沒醉。

也不知幾杯過去,青羅的眼睛都有些水潤了。

“彆喝了,待會兒不是還要看煙花?”謝之閔把他的酒杯撤了,好在小哥兒已有些不清醒,沒有鬨,任由謝之閔把酒杯拿走還衝人笑了笑。

謝之閔疑心人醉了,但是看著他低頭乖乖吃菜,又覺著應當沒有。

湯咕嚕咕嚕的滾了好久,等到平息下來,外麵也開始有了爆竹聲,幾人早已吃飽了,正坐著說笑,聽見屋外有聲音,青羅便起身要去看。

幾人一齊出去,看著天空炸開絢麗的煙火,普天同慶。

“好好看。”青羅仰著頭,呆呆的盯著。

外麵還有些冷,起了風,帶著寒意,怕人剛吃了熱的又受涼,謝之閔想著先帶人進屋,待會兒再出來。

誰知小哥兒不樂意,非要看煙花。

謝之閔便進屋拿了件衣裳出來,陪他看。

謝爺爺覺著冷,回屋了。

“為什麼沒有月亮啊?”青羅靠在謝之閔肩頭,呼吸淺淺。

“躲著了。”謝之閔道。

“為什麼要躲著,我要看小盤子,”青羅不滿: “快出來嘛,小盤子快出來,”

謝之閔好笑: “月亮怎麼就是小盤子了?”

青羅轉頭,盯著謝之閔: “這都不知道,你真笨,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說著,青羅還拿著比了一個大大的圓: “月亮就是小盤子,小盤子不在的時候,我就看月亮,”

謝之閔看著說著醉話的青羅,心中一陣柔軟: “你經常看月亮,在我,在我離家的時候?”

青羅點點頭,又搖搖頭,等了好一會兒,正當謝之閔以為他沒話的時候,青羅忽然靠近他,輕聲道。

“我喜歡月亮。”

謝之閔心頭一顫。

“也很想,小盤子。”

青羅像是回到了謝之閔離家的時候,吸了吸鼻子: “小盤子,不回來,回來,又走了,”

謝之閔再也忍不住,將人抱進懷裡: “回來了,以後都不走了。”

青羅高興的點點頭: “他說的,要永遠在一起,不趕我走了,要我永遠留下。”

謝之閔嗯了一聲,將人抱的更緊。

“想睡覺了。”青羅靠在謝之閔懷裡喃喃了一句,然後就不說話了。

謝之閔鬆開了些,看著人在他的肩頭睡著了,於是低頭,在他溫熱的唇上印下一吻。

藏在雲後的月亮,悄悄露出一個角。

剛打算打開門讓孫兒進來的謝爺爺輕輕將開了一道縫的門又合上,笑眯眯的點點頭,看來,他馬上就要有小重孫了。

第64章 番外三 小小螺

轉眼五年,又是一年秋。

枯黃的秋葉落滿了小院,高大的棗樹已是空落落的了,今年結的棗多,賣的銀錢不少,一家人心裡都高興。

正是秋收的時候,在家裡吃過響午,一家人又忙忙的趕去地裡。

好歹飄過來一片雲,遮了半輪紅日去,青羅剛在乾草地上翻個身,一隻肉乎乎的小手伸過來將他蓋在臉上的草帽拿掉了。

“小爹爹,吃果果,”小饅頭的手裡拿著從家裡帶來的果子,表麵還有水珠,滴落在青羅的臉上。

青羅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兒子,張開嘴: “啊,”

小饅頭將果子塞進青羅嘴裡,等他小爹爹咬一口又拿走,青羅嚼兩口吃完了,小饅頭又拿著果子喂過去。

青羅吃完了果子,小饅頭從懷裡掏出小帕子給他小爹爹擦了嘴,又親了親他小爹爹的臉蛋,才過去找他阿爹了。

“阿爹,抱。”老遠的,小饅頭就伸出小手,小短腿一刻不停的跑過去,同他小爹爹一樣,是半點離不得他阿爹的。

天熱,又做了許久的活,身上不知出了多少汗,謝之閔不想弄臟小饅頭的衣裳,便把人抱到了高高的鋪了衣裳的麥稈上坐著。

眼見兒子的小臉都曬紅了,謝之閔將一旁的小草帽拿過來給人帶上。

“阿爹,要喝水,”小饅頭舔了舔嘴唇,謝之閔將竹筒打開,小饅頭要雙手才能抱的穩,隻是即便已經足夠小心翼翼,還是灑了幾滴在衣裳上。

小饅頭垂頭看了一眼,謝之閔摸摸兒子的腦袋: “一會兒就乾了,怎麼不在家待著,日頭辣,當心曬傷了。”

“要跟著阿爹,”小饅頭仰起頭,一雙眼睛又大又圓,水潤潤的,同青羅像了個十成十,除此之外,其他的更像謝之閔些。

“等阿爹割完了麥,帶你去遊水。”小家夥平日裡最怕曬,但是偏又黏人,兩個爹爹到哪裡他腳跟腳的跟著。

小饅頭一聽,開心的手舞足蹈,一雙藕般嫩生生的小腿來回撲騰。

小家夥同他小爹爹一樣,喜涼怕熱,最愛玩水,偏生水性又好,夏日裡總拉著謝之閔去洗衣裳,實則就是為了玩水。

歇息過後,青羅也有了精神,謝之閔割麥子,他便幫著將麥子捆作一團,謝爺爺在樹蔭下帶小饅頭,祖孫倆很是有話聊。

今日便可將麥子全收了,忙碌了許久,總算又能歇息段時候了。

快要日落時,總算將所有麥子割完,將最後一捆麥子丟在板車上,謝爺爺牽著小饅頭先走,青羅同謝之閔推著車在後頭。

“手怎麼紅了?”謝之閔看著青羅的手背。

青羅低頭看了一眼: “許是被什麼咬了一口,剛才覺著有些癢就抓了一下,不是什麼大事。”

謝之閔卻皺起眉頭: “都讓你不要跟著來了。”

本來地裡的活不剩多少,謝之閔一個人也能做完了。

青羅不樂意了: “什麼都叫你做完了,那我做什麼,再說了,是小饅頭要跟著的,若是不帶他來,他就哭鬨。”

謝之閔隻得軟下聲音: “好了,回去拿藥酒擦一擦,若是長個大包,夜裡可不好睡。”

本來這幾日青羅就睡的不安穩,臉色都有些蒼白。

回到家,將麥子收倉,謝之閔洗手做飯,這幾日青羅愛吃些清爽的菜,謝之閔將南瓜蒸上,切了瓜絲,煮了菘菜湯,最後就是小饅頭的蛋羹。

沒一會兒,熱騰騰的飯菜便好了,謝之閔將飯菜擺到涼棚裡,小饅頭洗了小手過來,看了看,指了指空出的地方: “酸,瓜瓜,小爹爹的酸瓜瓜。”

謝爺爺笑著將小饅頭抱起放在凳子上: “小饅頭坐好,太爺去舀酸瓜瓜來。”

酸瓜瓜便是酸黃瓜,這幾日青羅吃飯都要就著這個才香。

等飯菜齊上桌,人也坐下了,一家人開始吃飯了。

小饅頭拿著小木勺舀蛋羹吃,蛋羹上淋了一點子香油,滑嫩可口,他才三歲,吃鹹了不好,因著他的飯菜都是單獨做的。

彆家的娃娃不愛吃飯,要追著喂,小饅頭從不這樣,隻看他白胖的臉蛋就知道,這是個胃口好的娃娃。

吃完了蛋羹,小饅頭自己擦了嘴去騎木馬了。

“怎麼了,不合胃口?”謝之閔看著沒吃幾口的青羅。

青羅點點頭,也不知怎麼一連幾日吃不香也睡不好。

謝爺爺也有些擔憂,將酸黃瓜推過去: “不吃飯怎麼行,要不再嘗嘗這個,看看能不能有胃口,”

青羅也不想謝爺爺跟著擔心,便夾了一片,誰知剛放進嘴裡便捂著嘴跑到了一旁。

“青羅,”謝之閔忙倒了杯茶跟過去。

謝爺爺卻想起什麼,連忙道: “閔小子,快去請郎中來看看,”

謝之閔也沒聽出他爺的意思,隻一心想著青羅身子不舒服,連忙答應著去了。

原本還在玩木馬的小饅頭見狀,連忙過來,拉著他小爹爹的手,帶著人走到椅子上坐下,才軟軟道: “小爹爹,你怎麼了?”

青羅眨了眨眼睛,將眼角的淚水擦乾,露出一個笑: “小爹爹沒事,就是胃口不好。”

“小爹爹吃,”小饅頭將自己裝小食的荷包拿出來,從裡麵拿出一顆糖: “小爹爹塊塊糖就甜了。”

青羅還真有些想吃糖了,把糖剝開放進嘴裡,甜滋滋的味道將那股惡心感壓下去,算是好受了些。

父子倆有說有笑拉著手等謝之閔回來,等謝之閔請了郎中過來,青羅都想說自己好了,誰知郎中一搭上他的脈就笑了。

謝之閔同謝爺爺笑著送郎中出門,沒想到家裡又要添喜事了。

本來有一個小饅頭,謝爺爺已是千恩萬謝了,誰想還能再添一個小重重。

青羅躺在床上,看著一大一小樂不可支,自己摸著平坦的腹部也是有些怔愣,有小饅頭的時候,他也是這般,過了這麼些年,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小爹爹肚裡是的阿弟還是阿妹啊,”小饅頭趴在青羅床邊,雙手撐著小臉看著他小爹爹的肚子。

謝之閔摸了摸他的頭: “小饅頭呢,覺著是阿弟還是阿妹。”

小饅頭皺起淡淡的小眉毛: “小饅頭都想要。”

“那可不行,這樣小爹爹太受苦了。”謝之閔拉著青羅的手: “困不困,要不要睡一覺?”

青羅點點頭,謝之閔給小饅頭脫了鞋襪,小饅頭爬上床乖乖躺在青羅的旁邊,謝之閔睡在另一邊,沒一會小饅頭就先睡著了。

“謝之閔,”青羅的手被謝之閔握著: “我還以為咱們會隻有小饅頭。”

謝之閔輕聲回: “不是一直想要個小哥兒,都是我不好,沒注意到你的不適,還讓你跟著勞累。”

青羅搖頭: “是我自己要跟著去的,我也沒想到,不過咱們又要多一個小崽崽了,這回可以叫小花花了。”

謝之閔輕笑: “要是小饅頭知道自己未出生時他小爹爹便要叫他小花花,也不知咱們的小漢子願不願意,”

青羅也笑: “他定然願意的,小花花多好聽。”

小饅頭和小花花可都是青羅最愛的寶貝。

謝之閔陪著青羅聊了許久,直到小哥兒睡去,謝之閔雙眸溫柔的看著懷中小哥兒的睡顏,比起從前,好似也沒有什麼分彆。

謝之閔低頭,在青羅眉間印下一吻。

——

三個月之後,得知消息的賈瑾不遠萬裡的趕回來。

“青哥兒。”在外是氣勢淩人的賈老板,回到謝家小院,賈瑾卻又成了少時那個愛操心的瑾哥兒。

青羅的肚子已有些圓了,正裹著厚襖在屋裡烤火,聽到賈瑾的聲音,連忙站起來要去院子裡迎人。

“慢慢,你坐下,我抖抖雪進來。”賈瑾跑的急,兒子相公都扔在後麵,自己被雪花飄落了一身。

“乾爹爹。”小饅頭從椅子上跳下,歡喜的跑向賈瑾。

賈瑾彎腰將小饅頭抱起來,點了點他的鼻尖: “好壯實的小子,你爹沒少喂你罷。”

“阿爹說多吃才能長的高。”小饅頭眨了眨眼。

賈瑾點點頭: “去,找軒兒玩去,他可想你了。”

小饅頭朝後看去,見豐岩正牽著賈麟軒進屋,兩個小子許久沒見了,立馬便抱作一團,很是想念。

“軒兒,我們去玩木馬,”小饅頭拉起軒兒的手。

軒兒點點頭: “淮澤哥哥,我也給你帶了好玩的。”

兩個小子在堂屋裡玩,大人們便圍在一起說話。

“半年沒見了,你都瘦了。”賈瑾一去便是半年,當真是許久沒見了,雖時常寫信可見不著人,青羅總是掛念著。

賈瑾也感歎: “是了,我也不知這一去竟這麼久,要不是聽聞你又有了,我實在想念,怕是再一月也未必能回來。”

兩個小哥兒感情深厚,淚眼汪汪的,情意一如當年。

“回來便不要走了,等過了年再走。”青羅拉著人。

賈瑾點點頭: “就是你不留我也要耍賴留下。”

如今他家裡已沒什麼人,去年老爺子病逝,唯一的姐姐遠嫁,難得回來,幸而有豐岩和孩子陪著,也不算是孤身一人。

家裡的生意越做越大,可在外奔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推杯換盞時,賈瑾卻時常想起小村裡的日子。

這次回來,賈瑾真的要細細打算將來了。

錢是掙不完的,他賈瑾的野心從來不大,要不是他爹苦苦哀求,這份家業賈瑾也未必真放在眼裡,再回到熟悉的小院,他實在感慨萬分。

“這回如何,可吐的厲害麼,愛吃酸的還是甜的,我都帶了一些下來,隨你吃個夠。”

青羅笑: “愛吃甜的,隻是大夫說了,也不能多吃。”

他也隻是不時的拿一點兒來打發時間。

“不是愛吃栗子餅,等我晚上給你做來。”賈瑾輕聲道。

謝之閔卻在一旁越聽越不對勁,他的夫郎有孕,賈瑾在旁又是噓寒問暖,又是照顧吃穿的,倒是沒他這個相公什麼事了。

隻是看著兩個小哥兒聊的起勁,謝之閔也插不進嘴去。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謝之閔給人收拾出房間來,青羅又過來說要跟著賈瑾睡一間,讓他們兩個大漢子帶著小漢子睡。

謝之閔想著青羅如今有孕在身晚上睡不好要人伺候,誰知賈瑾道: “你還信不過我,你且看著,若是青哥兒掉半根頭發都算我照顧不周。”

謝之閔無話可說,眼看著夫郎被帶走卻沒辦法。

豐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帶著兩個小子洗腳去了。

一連三天,兩個漢子終於忍不住了,一人一個,將自家夫郎帶回屋裡。

青羅笑嘻嘻的坐在床上看著謝之閔: “我同瑾哥兒許久未見了,多待一會兒怎麼了,”

謝之閔過去將夫郎用被子裹住: “我同你也三天未見了。”

“隻是晚上不在一起罷了,”青羅靠過去: “你不是嫌棄我黏人。”

“誰說的,”謝之閔將蠟燭吹滅: “我從未說過這話。”

青羅點了點謝之閔的胸口: “這裡說的。”

謝之閔笑: “你要是真聽得見,就不會說這話了。”

青羅抬頭: “為何?”

謝之閔低頭親上去: “因為這裡被一個人裝滿了,說不出話。”

——

除夕夜的前三日,陳靈遠也回來了。

今年他帶著相公孩子回娘家過年,知道賈瑾也在,乾脆帶著孩子到謝家來。

三家裡,隻有他家生了個小哥兒,可叫人稀罕的緊。

小雲哥兒實在好看,眉眼既有他小爹爹的秀美輪廓又有他阿爹的英氣,黑葡萄似的雙眼,一看著人就笑。

小雲哥兒被抱過來抱過去的,白嫩的臉蛋被親了一口又一口,可不見半點不耐煩,還軟糯糯的喊人。

青羅就是見著遠哥兒家的才心心念念著想要一個小哥兒,不然他得小花花就沒人用了。

今年家裡人多,便還是按照往年得規矩做十個菜,三個高大得漢子在家不愁沒有人做飯,三個小哥兒跟著打打下手,閒著便在院子裡曬太陽。

想著青羅肚裡這個要出生在夏日,瑾哥兒跟著遠哥兒便想著趁著冬多做幾件小衣,自己親手做的,到底要好些。

冬日暖陽照的三個小哥兒很是舒服,三個娃娃在院子裡不知乾什麼,但是看著玩的起勁,他們便沒有管。

“一晃這麼些歲月就過去了,可看著你們,又好似同當初沒什麼分彆。”賈瑾輕笑。

陳靈遠也道: “可不是,我娘還說呢,說青哥兒嫩的啊,能掐出水。”

說著,當真伸手捏了捏青羅的臉。

“這大部分怕都是謝之閔的功勞,把人養的這樣好,難怪呢,院子裡的花也是常年不敗。”賈瑾偷笑。

青羅從盤子裡挑出一顆果乾丟進嘴裡: “花是我養的,我每日勤勤懇懇的澆水,功勞倒被他占去了。”

賈瑾驚訝: “你養的,真是好本事。”

春夏時他來過,滿院子的姹紫嫣紅,實在好看,他都有些豔羨,也想著什麼時候有個這樣的小院。

等他閒下來了便養養花,喂喂鳥,再養點兒雞鴨,這樣的日子不知有多閒適。

青羅便將從前謝之閔離家時的事說了,兩人聽了不由笑道: “那看來,這滿院子的花都是你對他的相思。”

“這都成親多久了,你們說這話也不嫌酸啊,”青羅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成親再久又如何,謝之閔待你還不是一日當初,每回我來都能被你們那黏糊勁兒膩死,”賈瑾搖搖頭: “虧得曾經我還想招謝之閔入贅呢,現在想想,都覺著有些好笑。”

青羅驚奇: “還有這事?”

陳靈遠也開口道: “還有我啊,我那大哥還為著這是找他打了一架。”

“?”青羅眼睛睜的更大了: “當真?”

兩人齊齊點頭,青羅笑了: “那還真是有趣。”

往事如煙,如今說起來隻覺著好玩。

聊著聊著便過去了一下午,炊煙嫋嫋,日暮西垂,福字倒掛,又是一年好景。

灶房裡飄出陣陣香氣,勾的青羅聳了聳鼻子,見他饞了,兩人起身去灶房裡轉了一轉。

“快嘗嘗,”捏成各樣的饅頭,刷上了蜂蜜,入口香甜,好吃的緊。

“誰的手藝這麼巧,瞧著小狗,眼睛黑黝黝的,”青羅捏起一個小狗狀的。

陳靈遠淺笑: “雲哥兒他爹哄孩子做的,雲哥兒不愛吃飯時,他爹便做這種小饅頭哄他。”

“高大哥真是粗中有細,我家小饅頭也愛黏著他。”青羅也道。

天色漸暗,熱氣騰騰的飯菜已全部上桌。

“吃飯嘍。”高雲闊左右各牽著一個小子,雲哥兒被豐岩抱著,三個娃娃也不知去了哪裡,玩的滿頭大汗。

冬日本就穿的厚,動起來都費勁,可小孩子哪有不鬨騰的,給三人洗了臉手,這才牽著人落座。

夜幕沉沉,難得人齊,又是歡聚的一年。

眾人說笑著,嘴裡說著吉祥話,隻願年年歲歲有今朝。

在漫天的煙火中,眾人舉杯,就連三個小娃娃都有小杯子,裝著甜湯。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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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本文全部完結,大家,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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