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和廖姝收拾東西的當口,謝氏找個借口不見了。
過一會兒,秋寶跑出來小聲道:“娘拉著爹哭了,哭得好傷心。”
田幼薇和廖姝都愣住了,這是吵架了?
從秋寶那裡問不清楚,隻好一起往後頭去探個究竟。
隻聽謝氏嗚嗚的:“這丫頭,一直把我記在心上,我沒白疼她……”
田父有些不耐煩卻又很高興:“行了,這不是好事嗎?哭什麼?去把衣裙做起來,我再給你添對金鐲子!最粗的那種!”
“俗!打了我也不戴的,出門怕被偷,你打對絞絲銀鐲就行了。”謝氏說著又哭了。
田幼薇和廖姝忍著笑,捂著秋寶的嘴把他帶走:“噓,彆吵,給你糖吃。”
邵璟和田秉大步走進來,吩咐如意把新買的兩匹駿馬拉到馬廄去喂水料,田幼薇和廖姝叫他們過去,將新買的衣料拿出來比劃,說明人人有份,一家子從上到下都很高興。
又過了幾天,新宅樣樣具備,廖先生選了個好日子,一家人高高興興搬了進去,算是在臨安有了自己的落腳點。
接著新買的鋪子也跟著開了張,專賣從明州那邊過來的扶桑、高麗等地的番貨和田幼薇做的瓷器,因為備的貨精美整齊,很符合京城人的審美喜好,生意很是興隆。
邵璟和田幼薇又籌謀著,打算將臨安港口上岸的番貨精選了送到明州去賣,但因初來乍到,一時之間插不進手去,隻能慢慢來。
一家人各司其職,忙得熱火朝天的。
邵璟除了打理家中庶務,其餘時間便是出門交遊,與人練習馬球。
田秉偶爾也跟他一起去打球,多數時間則是由廖先生領著拜訪士人和苦讀。
田父日常就是看鋪子或是尋找商機,謝氏、廖姝忙家務,田幼薇除了安心準備下一季的瓷器款式,也去鋪子裡主持事務。
田幼薇每次去鋪子都有意識地把廖姝帶上,想讓她跟著學學經營料理庶務,未來總是田秉和廖姝自己過,想過好日子還得靠他們自己。
廖姝一改從前不感興趣、一心隻悶在家裡忙家務的想法,有模有樣地跟著學了起來,廖先生對此也沒說什麼。
過了幾天,張五娘挑了田幼薇在鋪子裡時,特意帶了小姐妹過來逛店買東西,田幼薇熱情地招待了她們,並給了一定優惠,雙方相處得蠻愉快的。
本朝沒有經商低人一等的看法,更沒有商人子弟不能參加科舉應考的規矩,滿朝文武、全國百姓,隻要能做生意全都會去做,更是以富有為榮。
宗室大臣都以與富戶聯姻為榮,不乏有宗室女嫁給商戶的例子存在。當然,若是有功名官位在身再廣有資產,那才是最好不過的。
眼看年關將近,一切風平浪靜,田幼薇和廖姝在鋪子裡烤著火、算著賬、吃著橘子、討論著什麼東西最好賣、什麼不受歡迎,看街上行人奔走,竟然有了歲月靜好的錯覺。
一輛馬車停在門前,一個婆子拿了腳凳放好,再打起簾子
,一個眉清目秀的丫鬟先下了馬車,再回身扶出一個打扮得十分清雅的婦人。
婦人穿一身以綠色為主的素紋錦緞衫裙,深深淺淺的綠,偶爾點綴幾朵白梅,頭上簪的羊脂玉蘭花釵,中等身材,細眉杏眼,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觀之可親,素雅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