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贏球的原因,今上的心情很好。
邵璟之所以在宮裡待那麼久,是因為今上一直在接見大臣,等待召見的時候久了一些。
今上問他從哪裡學的靺鞨話,什麼時候學的馬球,會些什麼番邦話,又問起了混圖羅的事,再問他是否有意加入築球軍。
邵璟當然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今上也沒生氣,問他對南北議和有什麼看法。
邵璟就回答說,多年戰亂,民生凋敝,國庫空虛,急需休養。為抗靺鞨,征餉銀;百姓不堪重負,暴起反抗為亂軍;為鎮亂軍,又征練餉;每次打仗所用的花費,都是從百姓身上刮來的,於是形成惡性循環,越來越糟。
他從鄉下來,見過很多農人和小販商人,都在為沉重的苛捐雜稅而傷神,也看到很多人家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怨聲載道。倘若能借議和緩一口氣,存些本錢,休養生息,於國於民都是有好處的。
今上雖然沒說什麼,卻又接著問他是否打算科考,聽說有這個打算之後,就半開玩笑地說:“倘若你能進入三甲,朕一定欽點你為探花。”
“所以你奏對得很好,是吧?”田幼薇覺著邵璟說得很好很有道理,一味主戰並不是好事,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她隻可惜:“去年秋天你沒參加鄉試,今年不能參加春闈,還得再等三年才能做探花。”
邵璟笑道:“你忘了,明年會開恩科,我今年秋天參加考試就行了。”
“說得好像你一定能考中似的。”田幼薇道:“我之前沒關注這事兒,記不清了。”
邵璟先嗦了一口麵才道:“沒關係,我記得就行。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為什麼不直接讓我去市舶司呢?我這麼會做生意。”
田幼薇道:“你想得可真美!你沒要官,那也沒趁機討點什麼好處?”
邵璟裝糊塗:“要什麼好處?”
田幼薇道:“咱們得罪人了啊,孫家,還有阿九,你怎麼也得討個什麼護身符之類的。”
“沒有呢。我沒想起來。”邵璟一臉後悔。
田幼薇扼腕歎息,想想也算了,慢慢來吧。
卻見邵璟從袖中取出一個布包,在她麵前晃啊晃:“你看這是什麼?”
田幼薇伸手去拿,他卻高高舉起故意不給她。
田幼薇踮起腳尖,他就舉得更高,還輕蔑地道:“小矮子。”
“我不矮!”田幼薇急了,揪住他的衣袖,攀著他的肩頭,使勁往上跳。
卻不想被他一手摟住腰輕輕往上托了一下,她便整個人撲到了他懷裡,與他緊緊貼著。
二人呼吸相聞,心跳相擊,看到邵璟眼裡熟悉又陌生的光芒,田幼薇的臉突然就紅了,她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摟得更緊。
“你做什麼?被人看到還活不活了?”她的聲音比蚊音還要小幾分,聽起來更像是喁喁私語。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很想……”邵璟低下頭,將下頜擱在她的頸間,輕輕嗅著:“你用
的是茉莉花香味的粉。我不是給你帶了大食的薔薇水?怎麼不用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