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傳得可難聽了,都說咱們姑娘有了錢,出了名,就六親不認了。做人刻薄又小氣,欺負自家的窮妹子……”
宋婆子小聲和謝氏彙報著,“老奴說不是那麼回事,那些人都不講道理的,就說不是這麼回事那是怎麼回事?就算想入股也不算什麼,為什麼不讓族人湊銀錢入股,有錢大家一起掙,偏要去便宜外人?這就是背祖忘宗嘛。”
真是不要臉!
謝氏氣得直顫抖,心裡真是厭憎透了田四叔一家。
又慶幸田幼薇已經押著瓷器去了明州,沒聽見這些破事兒,不然非得被氣慘。
恰逢田父回來,就衝著田父發了火:“這事兒是你搞出來的,看看他們都把阿薇傳成什麼了!還說你族弟一家是好人?是好人能把阿薇的名聲壞成這個樣子?”
田父一愣一愣的:“又怎了?你們不讓小四家入股,我不是沒說什麼了嗎?”
謝氏氣道:“宋婆,你說給他聽!”
宋婆子賠著笑,又將剛才那些話說了一遍,田父也愣住了:“怎麼會這樣?怕是裡頭有什麼誤會?”
“這個時候還說是誤會?就是阿蘭哭鬨出來的……”謝氏氣得不想說話。
田父聽了一回,生氣地往田四叔家跑,見著田幼蘭還沒開口,田幼蘭先就哭起來了:“大伯父,我什麼都沒做,我是好心,是誤會,我真的是想幫你們,您幫我和阿姐說說,叫她彆討厭我好不好?”
田父沒辦法和一個小姑娘扯,就罵田四叔:“外頭為什麼會傳得那樣難聽?這麼多年,我們沒什麼對不起你們的吧?”
田四叔揪著衣角站在一旁訥訥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田幼蘭哭叫道:“是,我們欠你家的!但我娘已經成了這樣,我爹也賣力地乾活,我也在做事,等我湊齊了錢,就把欠你家的還清楚!”
田父覺著和她扯不清楚,再看田四叔那個樣子,始終沒忍心再說重話,長歎一聲走了。
回到家裡謝氏嘮叨個沒完,還有好些族人來打聽入股的事,話裡話外都是想湊錢分一杯羹。
於是後悔起來,又嫌煩,索性躲到窯場裡去監工,專心製瓷,夜裡都沒回去,就跟著孟師傅守窯爐。
第二天一早起來,正刷牙呢,忽見田氏族長蹣跚而來,神色很是嚴肅。
田父忙迎上去:“怎麼一大清早就來了。”
田族長道:“你昨天去小四家說什麼了?小四媳婦想不開,吃老鼠藥自儘了。”
田父大吃一驚:“我沒說什麼啊。”
田族長嚴肅地道:“外頭都在傳說,是你和阿薇找上門去,逼得田四媳婦活不下去,所以才自儘的。你自己去看看吧。”
等到田族長走了,田父的手控製不住地抖了起來。
逼死自己的弟媳,這個罪名可大了,田秉立刻就要下場考試,田幼薇又是個小姑娘……
若是被人去告,田秉還能不能順利考試都是另一回事。
他急急忙忙往田
四叔家趕,謝氏也得到消息趕過去了。
夫妻倆在門口碰了麵,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擔憂和驚恐。
隻聽屋裡傳來田幼蘭姐弟淒涼的哭聲,田幼蘭淒慘地喊著,口口聲聲都是在問方氏為什麼要丟下他們姐弟就這樣走了,他們會很努力地掙錢給她買藥供養她的。
好些族人在勸,女人們都忍不住流了淚,覺著真是太淒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