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田幼薇有種拋媚眼給瞎子看的感覺,索性嚴整肅穆地端正坐好,這位老夫人看起來很有些古板,也許是喜歡這種?
穆老夫人果然道:“這樣就對了,好好的小姑娘,不要做那些姿態。”
“……”田幼薇開始覺得她們大概不是一路人,她那個姿態也沒怎麼著嘛,難道要像這老太太一樣時常板著臉?
穆老夫人繼續問道:“你的父兄在做什麼呢?”
田幼薇正襟危坐,一板一眼:“我爹領了貢瓷燒造,二哥是今科進士,在沙洲任縣丞。”
“都不是平庸無能之輩,想來也不缺吃穿。”穆老夫人皺起眉頭:“為何讓你一個女子出來拋頭露麵行商做手藝?”
“嘶……”這一聲輕嘶是小穆夫人發出來的,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婆婆竟然會說這種無禮的話,連忙賠笑道:“小田姑娘,剛才也沒問您是否有事,要不,您先去忙?”
田幼薇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能忍,不過要再繼續聽下去,也實在是為難自己。
所謂道不同者不相為謀,正是如此。
於是她順勢站起身來:“確實還有點事……”
“我送您出去。”小穆夫人用上了“您”,顯然是擔心她因為穆老夫人的失禮生氣。
“我的話還沒說完,為什麼你們就要急著走?是嫌我話多?還是嫌我不近人情?還是食古不化?”
穆老夫人並不肯放田幼薇走:“我是看你鐘靈毓秀,頗有天分,不忍你走岔了道,不然我吃多了撐的,平白得罪你?坐下!聽我說完再走!”
田幼薇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再坐回去,默念“忍耐,忍耐,也許某天真的會求上人也不一定。”
穆老夫人語重心長:“你想想,女子本就天生柔弱,稍有行差踏錯,就會被人詬病。那起缺衣少食的人家,女子不得不出來操持營生,那是無可奈何。
似你這種什麼都不缺的,就該待在家中,書畫製瓷愛好隻作閒暇娛樂清賞即可,怎能到處換錢,什麼人都可以買呢?
你想想看,若有那狂孟之徒買了你一副字畫,得你一件瓷器,拿在手裡把玩,心中想些齷齪之事,豈不是平白玷汙了你!”
“不好意思,我得打斷您一下。”田幼薇站起身來,微笑著,不疾不徐地道:“我正是那種缺衣少食,不去操持就沒飯吃的人家。”
穆老夫人微微吃驚:“你的父兄……”
田幼薇平靜地說道:“我的父親,一心隻想讓越瓷傳承下去,哪怕大家都已經不再喜歡,明擺著要虧錢甚至傾家蕩產,他也想要燒製秘色瓷。
他還喜歡接濟鄉裡族中、仗義散財,當年靺鞨人和亂匪橫行燒殺,他把辛苦積存得來的家產拿出來供養操練鄉勇,帶著這些人保家衛國。
為此我的長兄戰死,他自己也留下一身傷病,家產所剩無幾,自家種麥子卻吃不起白麵,隻有我才可以每天一個雞蛋。
我的兄長喜歡讀書並且能讀好書,但家父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