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沒看見,但聽到他說話了!他還打小的,說什麼當初就是小的冒充吳家下人搞鬼……”
阿鬥的聲音越來越小,廖姝臉色青白,一雙眼睛失神地看著廖先生,小聲道:“阿爹,阿爹,我錯了,我錯了,是我害了阿秉……”
廖先生神情複雜,隻牢牢攥住她的手,安慰的話說不出來。
廖姝又轉頭看向田父和謝氏、田幼薇等人,喃喃地道:“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拖累你們的,我這就去找劉小幺說清楚……”
她掙開廖先生的手,跌跌撞撞往外走。
田幼薇忙拽住她:“你去哪裡?關你什麼事?你彆什麼好的壞的都往自己身上堆!”
廖姝淚流滿麵,絕望地道:“你不知道,我以為自己已經回頭……可是,可是……”
為什麼還是回不了頭?
她掩麵大哭起來,哭得肝腸寸斷。
好好的喜事變成這樣,田父絕望又悲憤,卻沒說什麼怪廖家父女招禍的話,而是陰沉著臉氣勢洶洶往裡走:“我的刀呢?我的刀呢?老子要殺了這些天打五雷轟的雜種!”
然而走不得兩步,他再次暈厥過去。
這次昏迷不比之前,邵璟一搭脈象,就叫:“趕緊放了躺平,拿床被子出來蓋上,請郎中!”
廖先生把廖姝交給田幼薇,冷靜而愧疚:“煩勞你照顧她,我要細問這件事的始末,越早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對阿秉越有利。”
田幼薇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天知道她究竟有多害怕。
她想到做足準備始終還是死去的蘇氏,想到田秉和廖姝,再看看田父的樣子和邵璟的焦灼,心裡猶如有幾十把尖刀在攪動。
“先生,我現在心裡亂得很,隻能依靠您啦。”她向廖先生請求。
要說這個家裡此刻最冷靜,最能擔此大任的人,隻能是廖先生和邵璟。
廖先生鄭重地道:“我會竭儘所能,阿秉也是我的孩子。”
“阿姐!”秋寶跑過來揪住田幼薇的衣角,噙著眼淚癟著嘴:“我要跟著你,我害怕。”
大人們亂成一鍋粥,謝氏六神無主,下人們惶恐不安,沒人顧得上他。
田幼薇想著既然與劉小幺有關,那些歹人隻怕也藏在這附近探聽虛實,叫秋寶落了單,萬一又被擄去,那可不得了,便叫他:“你緊緊跟著我。”
三人進了屋,廖姝哭啞了嗓子,兩隻眼睛腫得和核桃似的。
田幼薇搜腸刮肚想要安慰她,然而一開口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
秋寶緊緊趴在田幼薇懷中,乖巧的沒有多問沒有添亂。
田幼薇將臉藏在他背上默默流淚,她也沒辦法安慰廖姝了,最多隻能這樣彼此陪伴。
廖姝擦去眼淚,嘶聲道:“你去吧,我曉得你很想知道你二哥的事。”
“我陪著你。”田幼薇怕她想不開做傻事。
“你放心,我不會再犯糊塗給人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