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心裡暖洋洋的,笑道:“真是我買的,咱們的海船回來了,獲利頗多。”
田父先是大吃一驚,隨即高興得流了淚,不好意思讓女婿看見,就又背轉身悄悄擦淚。
謝氏見狀,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忙把鄰裡打發走,小聲問道:“怎麼回事?”
邵璟又重複了一遍,說道:“不必擔心錢的問題,阿薇喜歡什麼,或是爹娘覺得什麼好,隻管買回家來就好。”
謝氏也是驚喜莫名,嗔道:“這是天大的好事,笑都來不及,老頭子哭什麼?”
田父不承認:“我才沒哭,是風吹砂子進了眼。”
謝氏也不戳穿他,歡天喜地張羅著將家私搬到屋裡擺放妥當,又想趕緊讓田秉和田幼薇知道這喜事,便道:“阿璟給你二哥寫封信,說說這事兒,叫他回家來。”
邵璟笑道:“二哥早就知道了,這事兒就是他寫信告訴我的呢,現下也是他在那邊盯著處置寶貨。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所以沒說。”
田父用力拍拍螺鈿桌子,提醒他:“趕緊把欠的錢還清,彆叫人家來問。”
“知道了,您老放心,這些小事我們都會處理妥當。”邵璟笑著扶他坐下,忙忙地換了衣裳,奔出去想接田幼薇下工。
如意提醒他:“還早著呢,姑娘要到傍晚才能下工。”
然而邵璟此刻一門心思隻想見到田幼薇,因見路邊有人在賣綠豆冰,便想起個主意來,叫那小販收拾東西跟他去窯場,借口拜會程保良,怎麼也要見到田幼薇。
卻說田幼薇才盯著匠人做完一批模具,熱得像狗似的吐著舌頭用手搧風歇涼,突然聽見有人大聲喊道:“白管事,程大人叫你過去!”
田幼薇就又眯著眼睛頂著烈日進了議事房:“大人,您找我……”
她的聲音驟然停下,不敢相信地看著坐在正前方的人。
寶藍色的紗袍,雪白的裡衣,腳下青布鞋,腰間一塊上佳的羊脂玉配,雙眉斜飛,鬢如刀裁,纖塵不染,清涼無汗。
一雙眼睛清亮明澈,唇角一個淺淺的酒渦,笑起來時純淨美好,不笑之時玉麵冷雪,反正怎麼都好看。
正是她家的邵璟邵小郎。
“你怎麼來了?”田幼薇衝口而出,又做賊心虛地悄悄看向程保良。
邵璟很自然地接上去:“我過來探望程大人,白小哥一向可好?”
田幼薇趕緊調整表情,笑道:“托您的福,多得程大人關照,很好很好。”
程保良盯著他二人看了又看,說道:“你們認識?”
邵璟道:“當然認識的呀,白師傅的侄兒,還去我們家吃過飯呢。”
程保良一拍腦袋,叫道:“看我糊塗了!你們家和白師傅有那層關係,豈能不認識小白?我那日還說,要帶小白去見阿薇呢,這可好了,不如今晚我做東請你們幾個吃飯,大家敘敘舊,也好叫小白和阿薇交流一下製瓷心得。”
田幼薇訕笑著瞅邵璟,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