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夫人道:“太後娘娘未必清楚啊。當年,後妃大臣皇子帝姬宗室,皆被俘虜至五國城中。
後妃帝姬多數為奴為娼,人人自危,哪裡又有心思去管這些事情?但隻是,那周慧禍國殃民,**廢公,構陷打擊異己,老身自該參上一本!後麵的事,要指靠你了!”
“兒子知道了。”穆二老爺行了一禮,自去安排老母親遠行臨安之事。
與此同時,臨安一間宮室內。
邵璟盤膝坐在竹席之上,靜靜地看著門外磚縫裡的一棵野草。風簌簌地吹著,將他身上的月白色袍子吹得窸窸作響。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並不回頭,隻將手慢條斯理地拿起身旁茶盤中的茶盞,輕啜一口茶水,再放下,繼續看草。
小羊走到他身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那棵小草,便皺起眉頭:“這有什麼好看的?”
邵璟淡淡地道:“我在看我自己,當然好看。”
小羊知道他又在隱蔽地嘲諷皇室,隨便聽信小人妄言,將今科探花就這麼沒有任何理由地幽靜在此,不是和沒人管的野草差不多麼?
“阿薇不見了。”小羊不解釋不接話,直接說出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她已經失蹤快二十天了,我的人找遍周圍都找不到她,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邵璟這才回身,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被關在這裡,就連鳥兒都不會落腳下來,又怎能知道她去了哪裡?”
小羊不信:“那你一點不著急?”
“我突然失蹤,她著急麼?”邵璟自問自答:“她當然是著急的,但她沒有任何辦法,就和我一樣。”
“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裡!”小羊俯身逼近邵璟,目光銳利地盯著他,沉聲道:“你最好告訴我實情,我才知道該怎麼幫你們。”
邵璟無奈地攤手:“我真不知道,你曉得,阿薇自來主意極大,又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強性子,或許是哪裡求助去了吧。”
“那你認為她會向誰求助?”小羊在邵璟對麵坐下,眉頭微蹙:“誰能幫你們?”
“或許隻有老天爺。”邵璟苦笑一回,拿起茶壺:“喝麼?”
“來一杯,正好渴了。”小羊才將茶水喝進口裡便吐了出來,怒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茶啊。”邵璟一雙好看的眼睛笑成彎月亮,雪白整齊的牙齒閃著微光,一張臉好看得像是會發光。
這些天的幽禁生活,似乎並沒有讓他變得憔悴難看,反而更添了一種豁達的隨意風流。
便是小羊身為男兒,也忍不住看了還想看,他有些沮喪地想,難怪田幼薇無論如何都隻喜歡邵璟,這麼好看,誰能受得了?
“來人,換好茶!”小羊逼迫自己轉開目光,將那口悶氣儘數發散在侍人身上:“陛下命你等好生伺候邵探花,你們就是這樣伺候的?拿個克扣的茶葉,自己下去領賞!不然叫我查出來,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了!”
侍人唯唯諾諾,不一會兒就重新拿來了新茶,再在一旁燒起紅泥小火爐,問道:“這茶要怎麼喝呢?”
邵璟道:“近來人們喝茶愛真香的多了,此地簡陋,郡王爺事多,什麼花巧都彆弄,就清水泡茶品真香嘗真味好了。”
不多時,水開茶得,侍人取了天青色的汝窯茶盞斟滿茶水,先遞給小羊,再遞給邵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