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向郡王爺招認,這整件事都是由她心生嫉恨搞出來的,目的是想要弄死你和邵璟,讓你們家從此再不能翻身……”
張五娘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娓娓道來,“郡王爺是從中發現了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擔心以後會留後患,所以想要弄清楚這件事,一勞永逸地解決妥當。沒想到傷了你的心,他叫我來和你說這些,是想解開誤會,讓你彆生氣了。”
田幼薇淡淡一笑:“沒有誤會,也沒有生氣。其實我很理解郡王爺,他要走的路不一樣,再怎麼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身處的角度不一樣,隻要是這種天然對立的關係,就永遠做不得真正的朋友。
小羊要登高,臥榻之旁自不能容他人鼾睡,他想要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把邵璟的真實身份查個水落石出,那是很正常的事。
他若一點疑心都沒有,反倒顯得他不夠聰明。
而她和邵璟,永遠不會把真相告訴他,有所保留對彼此更好。
所以她就算真的生氣,也不會承認自己在生氣。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嘛。
現在不算賬,將來萬一被翻舊賬呢?
張五娘聰慧,順著話頭笑道:“對,我就和郡王爺說,阿薇大度,有什麼事都是當時過了,事後就不會再提再想。可他總不放心,非得讓我走這一趟。”
田幼薇眨眨眼:“對,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們家的人都這樣,記吃不記打。”
張五娘大笑起來,問她:“聽說你私藏米肉,走到哪拎到哪?夜裡還懸掛在梁上?”
田幼薇攤手:“這不是不想餓肚子嗎?”
“你真有才。”張五娘拍拍她的肩,小聲道:“郡王妃不知打哪兒聽說了你在這裡的事,難免有些不踏實。聽說你私藏米肉的事以後,笑了一回就放了心。待我這裡回去和她說說,她就更放心了。”
田幼薇尷尬一笑:“咱們彆說這些了,和我說說孟氏那裡怎麼處理的?對阿璟有幫助嗎?他最近怎麼樣?”
這些事小羊一件都沒告訴她,她非常不滿!
張五娘道:“孟氏死了。”
田幼薇真正吃了一驚:“死了?她就這麼死了?總不會是自儘的吧?”
她很害怕是霍繼先那幫人做的,若真如此,那是後患無窮——一個信口胡說的婦人,當然不至於被人謀殺。
一旦被謀殺身亡,意味著她不是信口胡說,而是彆有隱情。
張五娘道:“你是不是以為她這種人不會自儘?她還真是自儘的。”
原來那天夜裡,小羊幾次三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各種恐嚇威逼利誘,孟氏始終咬定是她亂說的。
這件事不是一般小事,關係到很多隱藏在深層的事情。
比如說,皇帝對淵聖一脈的態度,本身就是不能提的事,被這麼個婦人胡說八道,竟然就把人抓起來了,等同於將皇帝的聖人麵孔撕扯下來扔在糞水裡。
皇帝怎能忍得?
必然是要雷霆大怒。
遷怒於孟氏的兩個兒子也是極有可能的。
小羊很快將此事報給了皇帝,皇帝果然大發脾氣,卻又不肯輕易相信,便命小羊密審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