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去,他勢必要做出點成績才行。
近兩年來,因與靺鞨對峙,番商逐日減少,兩浙市舶司日益衰微,必須想辦法改變這種情況才行……
晚飯時,穆府上下都得了邵璟要外放去明州市舶司的消息。
穆老夫人和穆二先生心中有數,處變不驚,方氏等人又是一番羨慕,範氏拉著田幼薇咬耳朵:“聽說那邊番商多,寶貨多,正好做生意了……”
“沒那麼好做。”田幼薇道:“近來不如從前了。”
範氏道:“也沒有吧?阿璟之前不是還做寶貨生意麼?”
田幼薇耐心地和她解釋:“那都是拿命和錢財去賭的,多數憑的運氣。”
“哦!”範氏不耐煩地應了一聲,把臉轉開了,之後田幼薇和她說話,也是倒搭不理的。
田幼薇莫名其妙,這又是怎麼了啊?她做錯什麼了嗎?於是趁著長輩沒注意,她就很直接地問範氏:“二嫂為什麼生我氣了?我做錯了什麼?”
範氏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哪有生你的氣,你實在想得太多。”
薛氏突然笑道:“二嫂,你怕是聽人說市舶司的人好做生意好發財。”
範氏麵紅耳赤:“我沒有!”
薛氏勾著唇角一笑而已,範氏更加羞惱。
田幼薇哭笑不得,她是想著認真答複範氏的話,人家卻認為她藏私不肯說真話……
有心想要解釋一二,話到口邊又停住了。算了,彼此不信任,說什麼都是錯。
萬一範氏回過頭又請她幫忙做生意,那她又該怎麼回答才好?
於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隻管低著頭喝茶,或是和孩子們玩笑。
初二日,出嫁女回娘家拜年。
初三日,二人一同去了普安郡王府拜年。
普安郡王府一切如前,隻是王妃郭氏眼眶下方多了一抹青影,總有些強顏歡笑的意思,也不怎麼管事了,說是動了胎氣,需要靜養。
小羊有些意興闌珊,心情不是很好。
張五娘還臥床靜養,卻是沒有大礙了。
反倒是那個宋夫人,挺著孕肚忙裡忙外,春風滿麵,比當初張五娘幫著操持家務時還要得意些。
田幼薇去看張五娘,和她說了年後自己要跟著邵璟去明州的事。
張五娘有些發怔,隨即一笑:“恭喜,以後想我了,就給我寫信。”
田幼薇聽懂了她的另一個意思——以後我想你了怎麼辦?
“五娘。”田幼薇握住張五娘的手,輕聲道:“你千萬要保重。不管怎麼著,自己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張五娘眼裡的光明明滅滅,最終化為一聲輕歎:“你都知道了?”
田幼薇道:“我隻知道你是我的好友。”
張五娘怔怔的看著她,眼裡掉下兩顆眼淚,隨即又狠狠擦去,溫柔一笑:“我會好好活著等你回來的。我想你了,就給你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