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錢夠嗎?
這句話就像一把小刀子,攪得田幼薇不得安生。
錢錢錢,命相連,啥都要錢,她的錢越來越少了。
她膽氣不怎麼壯地道:“或許,這一次,勉強還是夠的吧?”
田秉歎息一聲:“先盤算盤算吧。”
當前最緊要的是先找個盯梢報信的,田秉經常往縣城來,還算熟悉:“找兩個跑腿的閒漢就好了,我有認識的。”
田幼薇仔細想了想,道:“這個事兒牽扯太多的人不好,反正這賣甜湯的婆子都要知道的,不如叫她盯著好了。”
邵璟一直靜悄悄地聽他們說話,這會兒才道:“阿姐剛才自報家門是白家的,叫這婆子報信,是要往哪裡去報呢?讓她往家裡去,不就暴露咱們身份了,後患無窮。”
田幼薇道:“我自有安排。這個事兒要交給阿鬥去做。”
幾人頭挨著頭商量好了,一起去尋高婆子等人。
高婆子等人買了大半車年貨,還在意猶未儘,沿著街一直逛。
田秉把阿鬥叫到一旁仔細打量,今天出門,阿鬥穿了件深灰色的半新袍子,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十分體麵。
田秉道:“還過得去,就是你了。”
阿鬥以為有什麼好事,狗腿地道:“二爺要我做什麼?”
田幼薇給他腰間係了個精美的繡花荷包,笑道:“這樣才妥當,瞧著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管事,精神又體麵。”
阿鬥紅了臉,很不好意思地道:“真的嗎?那得家裡先成大戶吧?”
田幼薇很肯定地道:“隻要你按照我們說的去做,家裡就能成大戶,你就能做管事。”
沒多少時候,阿鬥挺胸凸肚地走到廖家書鋪門前,先轉了一圈,再走到甜湯鋪子坐下,很豪氣地拋了一把銅錢出去,道:“來一盞甜湯,一個乾果攢盒。”
婆子上了吃食,看他麵生,氣派也不一樣,就打探:“小哥從哪裡來?”
阿鬥倒理不睬的,鼻孔眼朝著天,哼哼道:“彆管那麼多,我問你,這個廖家怎麼沒開門。”
他越是這樣的作派,婆子越是小心奉承:“這是鬨事兒了呢。”
阿鬥道:“鬨什麼事?我家二爺叫我來探前站,這接著就要來拜年了,鬨的什麼事!誰敢在這鬨事!嫌命長了!”
婆子打量著他,隱隱有了猜測,笑道:“小哥是從明州港來的?”
阿鬥道:“彆問那麼多!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婆子笑而不語,阿鬥不耐煩地丟出幾枚銅錢:“說得好了還有賞!”
田幼薇遠遠看著,每看到阿鬥拋一回錢,心裡就是一哆嗦,觸及到靈魂的那種哆嗦。
邵璟看她臉色不好看,擔心地握住她的手:“阿姐哪裡不舒服?”
田幼薇將手放在心口,有氣無力地道:“我心疼,沒錢了。坐吃山空不行啊,怎麼也得想法子弄點錢呢。”
邵璟靜默片刻,道:“會有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