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愉快地笑了:“我正好相反,我做了個美夢,嘻嘻……”
嘻嘻?她還嗬嗬呢……田幼薇拖著沉重的步伐,轉身往回走。
隻聽邵璟在身後大聲喊她:“阿姐,你什麼時候給我上藥?”
田幼薇用力把門拍上:“讓喜眉給你上!不然就讓阿鬥上!你要是還不肯,就讓老張上!”
邵璟看著被關緊的大門,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看向喜眉,乖巧懂事地道:“喜眉姐姐,不勞煩你啦,我自己上就好了。”
喜眉頓時把他一陣好誇。
田幼薇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不得不接受現實。
這樣也挺好的,至少她和二哥可以經常接觸廖先生,可以隨時和邵璟學番邦話,可以讓邵璟也跟著白師傅學一下拳腳功夫。
這樣一想,她就高興起來,把自己收拾得乾淨利落地出了門。
邵璟和喜眉已經不在門外,老張正在掃地,看到她就道:“家裡有客人,姑娘趕緊去用早飯。”
田幼薇連忙趕去主院,隻見院子裡坐滿了人。
田父、謝氏、廖先生、謝大老爺、廖姝、田秉、邵璟、謝良,全都在場。
田幼薇上前行禮問安,和田秉站到了一處,小聲道:“怎麼回事?”
謝大老爺昨天才來了兩趟,怎麼今天早上又來了?莫非他昨夜沒回家的?
田秉小聲道:“回去了,今早天還沒亮又帶著阿良來了……”
昨天夜裡,謝大老爺硬生生等到近三更時分,非得纏著田父領他今天去縣城,將他引見給廖先生。
田父已經很累,實在沒有精力應付他,便應了。
謝大老爺又問田父,廖先生喜歡什麼,他好備禮。
田父叫他不必準備,廖先生隻喜歡看人種田,並不收禮。
田秉譏笑道:“咱們都說真話,但你看看他,並不相信。”
田幼薇一瞅,但見一旁的桌上放了一大堆禮盒,那禮盒有黑漆鑲嵌螺鈿的,有雕花的,還有錦緞的,瞧著富貴極了。
忽見謝大老爺站起來,滿臉堆笑地把謝良推到廖秀才麵前,說道:“先生,這就是犬子,他純善聰慧,您實在不肯收徒,讓他跟在您身邊端茶送水打雜,做個書鋪的學徒也很好,還可以幫著照顧阿璟呢。”
廖秀才拈著胡須,不發一言。
謝大老爺急了,按著謝良的頭使勁往下壓,腳尖在謝良膝彎裡一點,謝良“啪”地跪倒下去,匍匐在廖秀才麵前。
田父不由皺起眉頭:“大舅兄……”
謝大老爺不理他,隻諂媚地笑著,彎著腰和廖秀才說道:“先生,您瞧,他對您多恭順……”
廖秀才還是沉默不語,謝良的眼圈漸漸紅了,十分難堪地低著頭。
謝大老爺更加著急,忙忙地跑過去把那一大堆禮盒抱過來堆在廖秀才麵前,大聲說道:“先生,您看,這都是給您準備的禮物,您瞧,這隻是百年老參,市麵上很難買到的!”
“還有這匹高麗錦,這是扶桑來的錦緞,這是澄心堂的紙……”
謝大老爺手忙腳亂地把各種盒子打開,將各色禮物擺得到處都是。
廖秀才拂袖而起,冷淡地道:“你與我不是一路人,我家廟小,擱不住令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