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會不認識你?你在咱們縣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才子了!誰不知道你前程似錦,隻是……”
那人猶豫一回,遲疑道:“隻是你後來為何突然離開了縣城?不然,此次鄉試還真是……”
“真是什麼?”劉小幺被他吊起胃口,確認自己果然是不認識這人,便追著問道:“這次鄉試怎麼?”
“唉,人家都說,你若是參加鄉試,那個第七名指不定就是你啦!畢竟都是廖先生的學生嘛。真是可惜。”
那人忽然掩口,看一眼差役,笑道:“失言,失言,我這多嘴舌愛惹事的毛病還是改不掉。天色不早,我就不耽誤幾位了。”
劉小幺見那人要走,又如何甘心,大聲叫道:“這位老爺,小可雖不識得您是哪位,但您既然和我說這個話,一定是認得我是誰的!求您幫幫我!救我一命,我做牛做馬報答您!”
那人冷笑:“我家多的是牛馬,要你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人有何用?”
劉小幺左思右想,突然靈光乍現:“您恨的人,我同樣也恨,我們是一條道上的!”
那人斜眼看了他片刻,遞兩塊碎銀給差役:“兩位差爺行個方便,我有幾句話與這劉書生說。”
那兩個差役對視一眼,不是很敢得罪他,便道:“長話短說啊,彆耽擱我們辦差。”
那人將劉小幺叫到一旁,道:“你與我如何是一條道上的?”
劉小幺咬牙切齒:“那田秉田二郎陰謀算計我,害我背井離鄉,他卻成了師父的得意門生,高中鄉試第七,奪師奪妻之恨,毀人前途之仇,不共戴天!”
那人捋著胡須隻是笑:“正是如此。”
劉小幺喜出望外:“那您趕緊和他們說,放了我吧,我不要去兵營!”
“那可不行,這些人收了田家的錢,手裡也有差事要辦,他們不會放你,還會打草驚蛇。你且先去兵營,等我消息。”那人說完,不顧劉小幺的哀求,與那兩個差役打過招呼,自行走了。
劉小幺一事過後,田廖兩家風平浪靜。
新來的監窯官雖是另一派的人,卻因吳七爺打算得當,他也是個聰明的,一來就與田父等人達成了協議,每月抽半分紅利,大家得以相安無事。
第二年春天,廖先生沒讓田秉去參加科考,隻叫他安心讀書,休要多想。
於是一心想要早些下場,趕緊中個進士把廖姝娶回家的田秉再次失望,被全家人狠狠嘲笑了一回,氣得把自己關進屋裡狠讀書。
雖說眾人都在嘲笑田秉,卻是暗裡將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起來,廖舉人也在悄悄和謝氏商量著,該給廖姝準備些什麼嫁妝,田家又怎麼準備家具等物,務必做到不浪費、不重複,儘量把這樁婚事做得儘善儘美。
田秉不知道這些,田四叔卻上了心。
他剛來時什麼都沒有,不得不住在族兄家中,現在房子修好了,他跟著田父看窯場做雜事,每個月的工錢都不低,足夠四口之家衣食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