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看到邵璟的反應,田幼薇由來失望,心潮澎湃。
“大貓來了。”這是當年她和他新婚期間的一句暗語。
年少輕狂,朝夕相處,總有情難自禁的時候。
然而從姐弟變成夫妻,身份轉變難免有些不適應和不好意思,每每親密無間之時,總是害羞和緊張的,總怕被喜眉發現和聽了去。
於是每次隻要聽見喜眉的動靜,二人就會互相提醒:“大貓來了。”
大貓指的就是喜眉。
如果邵璟真和自己一樣,以他現在對她的感情,聽到這句充滿了暗示、非同意義的話,肯定不是這樣的反應。
所以,可能他真的隻是碰巧做了那個可怕的夢,而且隻做了一半吧。
田幼薇怔怔地坐著發呆,想的都是前世的事。
前世之時,邵璟的冷落傷她最深。
尤其是後期,他躲避她,不肯碰她,哪怕有時候她主動觸碰他,他也假裝睡著了。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傷人最深的。
被拒絕被冷落,不被接受不被喜歡。
每次拒絕都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刀在心上血淋淋地割開一條大口子,不愈合一直痛一直潰爛,越來越深越來越痛。
所以她才會選擇無論如何也要和離。
他用命護著她,卻不愛她。
她愛他,甚至不能恨他。
田幼薇情緒激蕩,索性背過身去,不想麵對邵璟。
“阿姐,其實我做了這個夢的後半部分。”邵璟坐在她身後的地上,輕輕地說:“我夢見我們都死了,我夢見我招惹了很厲害的人,趕儘殺絕。”
“我夢見我對不起你,我拖累了你,害死了你。雖然我想了很多辦法,還是害死了你。”
邵璟將頭輕輕靠在田幼薇的後背上,低聲說道:“阿姐,我在夢裡就像是走過了一輩子,好累。”
她也好累。
田幼薇安靜地看向天邊。
太陽快要落山了,給雲層鍍上了一層金邊。
幾隻麻雀披著金光在牆頭上跳來跳去,牆外傳來歸家耕牛的銅鈴聲,再遠處,有幾處有煙霧升騰而起,那是窯場在燒窯。
“那麼,那個很厲害的人是誰?”田幼薇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冷靜地詢問。
不管邵璟是否與她一樣回來,或是他真的碰巧做了這個夢,既然提及,正好可以解開她心裡的迷惑。
那個人,穿著金扣錦靴的人,究竟是誰?
邵璟低聲道:“或許是金枝玉葉吧。”
金枝玉葉?
田幼薇倒吸一口涼氣,眼前浮現出一張囂張欠揍的麵孔。
雪白膚色,淡紅嘴唇,高鼻梁,細長眼睛,眼尾斜飛,看人總是一副瞧不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