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漸漸習慣起來(2 / 2)

但是紙紮店卻一點也不熱,其中有很大原因,得歸功於薑素言。

她簡直是個行走的空調,有她在,顧綺壓根不需要空調或者電風扇。

在顧綺亂七八糟想著的時候,手裡的動作也沒停下來,在那給自己扒飯。

吃到一半,顧綺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哭聲。

那是一個中年女性的哭聲,驟然一聲帶著濃烈的悲傷,讓人聽著就心口一緊。因為這聲哭聲,快餐店裡吃飯的人都抬起頭來,看向了聲音來源——店內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視機。

新聞內容是一個中年女人在不停哭訴,說她的女兒在三天前失蹤,一直找不到人,希望有看到她女兒的人可以打電話聯係她,滾動播放的新聞條上麵還放著女人的電話號碼。那中年女人哭得實在太過淒慘,讓快餐店的氣氛瞬間沉了下去。

也許是察覺到放這新聞不太好,快餐店老板很快就換了台。

顧綺扒完了自己那份飯,把快餐盤放到了處理台,在老板“下次再來啊”的招呼中,走出了快餐店的店門。

她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了薑素言的聲音:“你心情好像變差了很多。”

顧綺捏了捏鼻子,停頓下來的步子接著往前。她也習慣了薑素言時不時出聲,從一開始的被嚇一跳變成了現在的坦然自若,隻是要小心彆讓旁邊的人聽到薑素言的聲音。

“嗯,我想到了我媽。”

顧綺的母親和剛剛那個中年女人年紀差不多,但是現在顧綺卻和母親不知道還有沒有在家的那一天。她這邊是她爸媽失蹤了,那邊是中年女人的女兒不見下落。

說回來,又哪裡是下落不明,十有八九,這種最後的結局就是失蹤的那個人死於意外。

顧綺看到這樣的畫麵,難免有些觸景生情。她其實知道自己是個比較淡薄的人,但就算再淡薄的人,也會有看得比較重的,她的父母親對於她來說就至關重要。這種情況下,她當然看不得那樣的場麵。

薑素言卻不知道個中緣由,反而是問道:“你母親怎麼了?”

顧綺笑了一聲,那笑聲很短,不像是笑,反而帶著點淒苦:“我媽跟我爸都是比較喜歡旅遊的人,他們之前一起去雪山自駕遊去了,然後後來行蹤不明,他們找的當地導遊表示很久沒見到他們然後報了警。警察搜了三四遍雪山也沒找到人,就直接定了下落不明。”

“因為是自駕遊,也沒買什麼保險,當地旅遊部門出於人道主義給我賠了點錢,就沒下文了。也不知道現在我爸媽在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薑素言已經死了千年了,對於這種生離死彆的感覺已經淡忘,但她明白,顧綺心裡一定不好受。

過了半晌,薑素言才想起來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什麼,於是兩個字從她嘴裡疙疙瘩瘩蹦出來:“節哀。”

“害,彆說這個啊,我聽得夠多了。”

顧綺重新笑了起來,她好像一直都是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隻有觸及到自己心底,才會變得柔軟起來。

無人能夠看到她內心的小悲哀,除了一隻一直跟著的女鬼。

倒黴這件事,一倒黴往往就是一天,顧綺這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才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沒想到到了晚上,就能遇到更離譜的事情。

時間到了九點多,顧綺準備關店上樓去了,就在這個時候,她迎來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個客人。

店門的木板已經被她全都放上去了,隻差最後把側門鎖起來,就當她要關上側門的時候,她感覺到外麵傳來了阻力,不讓她把門從裡向外碰上。

顧綺一開始還有點疑惑,直到探出腦袋,把她嚇了一跳。

謔,門外的東西長得那叫一個磕磣。

那玩意兒長得比顧綺高,高很多,看上去大概有一米九到兩米,以顧綺一米七的身高,還得仰著頭看它。那玩意兒濕漉漉的,腦袋上彆著好幾片海帶一樣的東西將它的腦袋遮了個嚴嚴實實,那海帶彎彎曲曲往下垂,還在漏水。

“滴答”、“滴答”……水滴一滴滴落在地上,讓顧綺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的手緊緊扣著側門,隨時準備呼叫“老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