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新客,西邊還掛著半大的落日,許輕遠說去新房那邊,李蘊沒跟著。
許輕雨與八兩、趙強,三人去了鎮上府衙。許輝與許輕風說了兩句話,瞧著李蘊在廚房,輕遠又不在,想著現在與她說話,不方便,也就趕著回去了。
等許輝到了莊子上,竇氏帶著兩個閨女,正等著他呢。
瞧見許輝,竇氏連忙上前,眼睛像是哭過,瞧著可憐,“今日應該是遇到阿蘊了, 可是說了?”
“是遇到輕遠媳婦了,因為人多,我是陪酒,怎生敢單獨與她說。”
“你娘今日又上門鬨了,說我不能生,要給你找個能生的。還領著那姑娘來了,阮家姑娘,叫玲玉,與我說了些話,倒是沒提你的事,可我聽的出來,你娘的意思,是想讓你娶了她,說是平妻。”
竇氏倒是覺著那姑娘是個好的,就是這事兒吧,有些膈應不爽快。
她讓許輝問李蘊的事,便是那求子懷孕的事。
要不是老許家家裡有喜事,她這個死了兒子,又不懷孕,被村子裡人說是克夫的女人,她是覺著老許家不待見她,覺著自己過去衝了人家的喜事,不敢去,才讓許輝問問。
他也沒給問出來,竇氏心裡的期待,頓時落空了。
許輝見竇氏埋怨的說著,眼淚流淌不止,沉默後,說道,“我們有兒子,這事誰也不敢拿捏你。回頭娘再來,直接攆出去。就說是我說的。”
竇氏聽到許輝說兒子,眼淚流的更厲害了。“我做夢都想兒子,可惜這肚子啊,不爭氣啊,咋就懷不上呢。現在都懷不上,再等個幾年,就是想生,也生不了了。”
竇氏說著,擦著眼淚,“胡嬸子說的,玲子能懷孕,還是吃了阿蘊給的藥,我就想求來一顆,家裡攢的那些錢,全給了阿蘊,能給那藥,我也情願的。你幫我去問問,不行,我讓金蘭去求……。”
“說什麼混帳話,金蘭一個姑娘去求什麼那種藥。輕風媳婦能懷孕,也與那求了觀音廟有關係,過兩日,我們出去拜了送子娘娘,回頭,再去找輕遠媳婦問問。”
許輝也是心累,前麵兒子溺水死了,怪他爹娘,也怪他,沒照顧好孩子。
本以為,還能再生一個,他們夫妻倆這兩年一直要著孩子的,奈何兩年了,不見竇氏懷孕,吃了不少的藥,萬壽寺也添了香火錢。
這是沒法子了, 竇氏才去問了胡婆子,她知曉,胡玲與她情況一樣,都是兩年不懷孕,怎生這才年後一個月,就說是有身孕了?
竇氏心生羨慕,帶了期待,央求許輝去找李蘊的。
許輝雖說是沒問出來,卻也答應了竇氏,先去求送子娘娘,再去問李蘊求藥。
竇氏這才微微放心,想到許輝爹娘家裡養著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猶如魚刺卡在嗓子眼上,渾身難受。
許輝也是瞧了出來,“你放心,爹娘那邊,我去問問。我也給你許下個話,再好的女人我不要。我家裡不是腰纏萬貫,千頃良田,不學富貴人家那套。”
而在村長家住的阮玲玉,回去之後,鎖在屋裡,一天滴水未進。
不是那村長媳婦不給吃的,是她著實沒了胃口。
今日下午,村長媳婦好說歹說,帶著她出門走走,沒曾想卻是要留下給她兒媳俯身做小。
瞧見那女子,一臉憔悴與愁苦,她是好心安慰著,卻也不相信自己。
她定然不會給人做妾,縱然是平妻,也是不成。從來到這裡,已有三個月了,一文錢沒借到不說,怕是留的時間長了,就走不掉了。
阮玲玉拿著帕子,擦了臉頰,淚痕滑落,帶著幾分我見猶憐。
門外花元在敲門,輕聲喊道,“小姐,是花雲一人,您開了門,我拿了兩個饅頭,給你吃。”
門內阮玲玉開了門,這件與廚房靠近的屋子,先前是個堆放雜物的倉庫,後來收拾下,抬了張床,給阮玲玉主仆住的。
“是不是又偷的饅頭,趕緊放回去,我就是餓死,也不吃偷來的東西。”
白饅頭,她在這個家裡可不是常吃到的,在這個三月的時間了,她與花元吃的儘是一些粗糧窩窩。
她瞧見花元拿了白饅頭,當是認為,是偷來的。
“小姐,這個是那婦人給的,我吃過了,這個是給你的。”
阮玲玉也沒拿喬不吃,抓了一個,吃著落著淚。
“花元,再等十天左右,借不來錢,我們就走吧。今日,那事,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沒錢沒車,咱們咋過了那無人林啊?小姐心裡可是有其他想法?”
被花元這般一問,阮玲玉擦拭了下眼淚,定眼瞧著花元。
“前幾日村子外那戶許家嫁女的,可是我們那日在荒地那邊遇到的那戶人家?”
阮玲玉不與村子裡的人來往,倒是不知道。
花元是個小奴婢,專門打聽這些個事情,自然是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