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妻二人說道不少,一個是堅持送走,一個是聽許老二的意思,留下,這才稍稍有些僵局。
倒是讓送了李蘊回來的許輕雨聽了個正著。
他上前隨即說道,“爹,娘,這事,咱們不好插手,不如先讓那媳婦子在家裡住著,是好是壞,隻等日後瞧上幾日,就能知道了。
若是現在趕出去,二哥心裡不爽快,若是留下給二哥當媳婦。娘,你心裡肯定也不痛快,不如就暫時留下了。”
許老娘一聽,啪了下許輕雨的膀子,“你這三兒,這會兒咋聰明了起來。”
許老娘樂嗬嗬的說著,這三兒向來是個憨傻厚道,可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的,今日倒是開竅了般。
“我也不好居功,這是我嫂子在路上悄悄對我說的,她還說,若是爹娘都答應了,這話就彆說;要是不答應,也彆說;隻等你們意見相悖時,再給提出來。沒成想,你們還真是,意見不合吵了起來。”
許輕雨笑著說,神情輕鬆自然,倒是覺著,嫂子當真神機妙算,這都能知道。
聞言,許老爹和許老娘,都不說話,心中卻一致的想著,這老大媳婦,當真是聰明的很,這都能想到,的確是個厲害的主兒。
許老娘雖是覺著李蘊厲害,帶著點害怕,想到她能孝順自己,倒是沒什麼可擔心了。
隨即把這話也與許輕風說了,錢鳳娘能留下,但也要過些時日再說是留下當媳婦,還是暫時住一些時間就走。
許老娘交代家裡人,若是有人問起,就且說著,是她遠方表親家的侄媳婦,因著死了丈夫,夫家那邊沒人可依靠,便來投靠她這個表姑姑。
許輕風這會兒,說不出心裡啥滋味,是媳婦不是媳婦,不是媳婦又是他買來的女人。
所幸現在是春夏之際,天氣不冷稍稍有些熱,許輕風與許輕雨睡的床,騰出來,給了錢氏和錢氏所生的女兒——穎兒,她們母女二人住在屋裡。
許家兩兄弟,就在外麵打了個地鋪,一張席子兩張被子,如此遷就一夜罷。
再說這屋裡帶著女兒要睡的錢氏,瞧著眼前的土坯房,若是刮風下雨肯定會往下掉落泥土。
瞧著床板上麵也沒有床幃遮擋,簡單一個床板,上麵一張席子,一個半舊不新的被子,還是這家裡年輕姑娘青梅給的。
許青梅雖說是自個住一家房子,到底是挨著廚房。
若是做飯,還有煙霧往裡麵冒,加上地方又小,隻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放著平日裡自己喜愛東西的凳子,想讓錢氏帶著孩子與她住,也沒地方。
再者說了,青梅覺著有些不太喜歡錢氏,興許是她沉默寡言不愛說話的沉悶性子使然。
錢氏坐在床上,小閨女穎兒抓著她的手。
“娘,穎兒好餓啊。”
錢氏聽到稚兒如此喊著自己,心生幾分悲情,抱著孩子,就坐在床上低泣哭了起來。
錢氏長的本就不差,雖說臉上帶了大半的傷痕,但這哭起來,也是梨花落雨,嬌弱惹人憐。
睡在隔壁屋的青梅,兩屋之間隻隔了一個土坯牆,自然是聽到隔壁隱隱傳來的哭泣之聲,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左右睡不著,這才起身,去敲了許老爹和許老娘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