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明月有些怔,不太明白宋采唐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乖乖答了:“沒有,我是誠心拜佛問姻緣的,濃妝豔抹對佛祖不敬。”
宋采唐點點頭。
所以藺飛舟唇間的紅痕,不是因為親吻了呂明月。
死者是個騙子,計劃周全,做什麼事都是有原因的,同時勾搭兩個小姑娘,並讓呂明月知道另一個姑娘的存在,那他的計劃裡,呂明月就有知道的必要。
“之前你我見麵,你曾提過一個姓左的,”宋采唐看著呂明月,“你知道藺飛舟有另一個女人,姓左?”
結果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呂明月就崩潰大哭:“是那姓左的纏著飛舟!單方麵的糾纏!飛舟骨氣錚錚,才不會折於權貴!是那女人,一定是那女人得不到,才殺了他!對,是她,就是她!!”
末了大哭著倒到劉氏懷裡:“對不起……我有錯……要是我不那麼任性……一切許不會是這樣……對不起……”
劉氏緊緊摟著她,也哭了:“娘的乖女,不怪你,你沒有錯啊……沒有錯……是咱們命不好……”
呂明月真情緒不當,崩潰了,這話自然就沒法再問了。
但母女倆一塊哭,看起來當娘的要比當女兒的柔韌多了,性格並不太像。
仔細看一看……
長得好像也不太像。
宋采唐就隨口安慰了一句:“夫人莫著急,明月姑娘還小,許再長兩年,長開了,就會像您了,堅韌勇敢,打擊不倒。”
她的專業裡,有時確認身份,尋找失蹤人口,會用得著這個點,母女相貌有時可能不太像,但對比同是二十多歲的相片,會發現出奇的相似。
呂明月到底還未長成。
劉氏的帕子突然落到了地上。
像是摟不住掙紮的呂明月。
“她生的……像她外婆,我那去世的老娘,我娘當年,也是這樣的眉眼……”劉氏有點抖,哽咽說著話,扶起呂明月,頭沒回,沒看宋采唐趙摯,也沒宋采唐和趙摯看到她的臉,隻一勁扶著呂明月往回走,“乖女,走,我們回屋,好好歇息,睡一覺就沒事了……”
呂明月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走不動,又像是不想走。
呂安貴似是終於受不了,脾氣爆發:“好了,不要鬨了!”
呂明月哭聲頓止,貝齒緊緊咬著下唇,臉色蒼白:“我給你……丟人了是不是?”
呂安貴沒說話。
呂明月眼睛瞪的老大:“那你趕我走啊!還要我做什麼!把我扔出去啊!”
劉氏趕緊招手叫丫鬟過來,‘扶著’呂明月往裡屋走。
呂安貴朝趙摯宋采唐行禮,滿臉歉意:“家裡亂糟糟的,您看——”
如此,趙摯和宋采唐也沒辦法問話:“我們改日再來。”
走出呂家大門,宋采唐對趙摯感歎:“這個呂家……感覺有些怪。”
說不出哪裡不對,背景表現很正常,說話做事合情合理,呂明月也是普通的小姑娘,符合這種出身應該有的氣質,但他們家庭氣氛好像有點奇怪。
藺飛舟相中呂明月,圖的到底是什麼?
趙摯眯眼:“我總覺得,這呂家有個了不得的過去。”
藺飛舟此行,就是那些塵封往事而來。
那裡,定有什麼舊物,卷著滔天大浪。
他們倆效率已經算很快了,不成想回去沒多久,祁言也有反饋了。
“那戶部副使左修文家,果然有問題!”
祁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咚咚咚喝了大半壺茶,才擦了擦嘴,激動的說:“他家新進了一批海貨,其女左姍姍曾在昭澤寺法會前一晚,親自準備做菜,說要供於佛前——”
趙摯抬眉:“供於佛前?”
祁言嗤笑一聲,眉眼齊飛,暗意十足:“供什麼佛前?明明是供了那藺飛舟的肚子!”
宋采唐的驗屍格目裡,藺飛舟胃裡有未消化的鮑魚和海參,明顯剛吃進去,照他的財富狀態和環境不可能吃到。
但僅憑這個——
祁言憑的當然不隻是這個,抖著眉,神秘兮兮道:“我還在左姍姍閨房裡發現了情詩,是藺飛舟的筆跡!位置我都記好了,摯哥你要去搜,我保證給你找出來!”
有私情,再加鮑魚海參,這下事實確鑿了吧!
“左姍姍這小姑娘還挺厲害,瞞的特彆好,這事連她父母都不知道!”
宋采唐想起之前看到的餘氏,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明能乾的內宅夫人,真不知道?
趙摯指尖敲在桌麵:“還有麼?”
“還有?”祁言大聲抗議,“摯哥你累傻小子呢,要一要二不夠還要三?”
趙摯白了他一眼:“好好說話。”
“不過小爺什麼人?當然還有!”祁言十分得瑟,“我還找到一個信息,不過模棱兩可,不一定是事實,說這左姍姍,和那紀元嘉之前議過親!”
“你們說這紀元嘉,是不是因為左姍姍,才找上藺飛舟?穀氏又為了自己兒子,所以才——”
祁言神色間除了八卦得瑟,還有氣憤,趙摯了解他,一看就知道有事,沉聲問:“那紀元嘉,怎麼惹你了?”
“他搶我的糕吃!”祁言哼了一聲,十分憤憤,“唐唐妹子做的,又香又美味,那紀元嘉瘦的像沒吃過飯似的,竟然鼻子一抽抽,聞著味兒就知道是好東西,上來就明搶啊!”
“從小爺嘴裡奪食的人,都不是什麼好貨,我決定了,這命案一定就是他做下的,就是紀元嘉那小子!”
祁言跳著腳,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