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璋主動提出幫忙, 拉上關清布局控場,一場彆開生麵,波瀾壯闊的大局,把曾德庸桑正一起拉了進去。
心裡有鬼的人,遇到朝堂力量會謹慎行事, 各種隱藏自己, 麵對漕幫和普通商道, 就沒那麼客氣了, 生氣了放開手打很正常。
本就是‘發現’不妥, 有備而去,到了動手的時候, 擅長的武功和兵器,自然也就不會刻意藏。
遂這殺人凶器狼牙棒, 被曹璋給逼了出來。
上一位漕幫幫主已死,但經年往事影影綽綽,自有敏感的地方, 曹璋以此布局, 加上關清的圓融關聯手段, 直接劍指水運金磚通道——
這裡麵的秘密, 便也露了頭。
為了讓這局進行的順利, 趙摯沒有幫忙,而是高調的出現在彆處, 讓所有人看得到, 也讓曾德庸和桑正明白, 這局跟他沒關係,可以放心的打。
但其實這裡麵細節信息,他一點都沒錯過。
與此同時,祁言也沒閒著。曾德庸和桑正被局絆著,無暇它顧,有些東西就可以找一找了。
作為從小訓練起的偏門愛好,悄無聲息潛入彆人家找東西這種事,祁言非常擅長。這次‘大局’時間足夠長,沒人乾擾,他要是連點東西都找不到,就不配大盜水墨公子這樣的花名了……
溫元思在這裡,和關清在曹璋那邊做的事差不多,把風,控場。
趙摯那邊不用太擔心,隨時關注,不出意外就行,主要是祁言,搜索需要用的時間長,主人不回來,偶爾會有不相乾的人誤入,隻要他發現了,就會引開。
隻有宋采唐,閒的不行,沒事隻能在家裡陪著萌妹子關婉做吃的,做多了吃不完,就拿來犒賞彆人。
終於,該找的都找著了,事實基本明晰,一切就緒。
這一日,陽光大盛,春色明媚,仿佛整個冬天的寒冷儘去,整個人間都溫暖了。
趙摯把人叫齊,帶上士兵,聲勢浩大,招招搖搖的去了安樂伯府。
這麼大的動靜,街上人們都開始互相打眼色,傳小話了,安樂伯府怎麼可能聽不到消息?曾德庸帶著衛氏急急出來攔:“郡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帶兵前來,不怕我禦前參你麼!”
“什麼意思——”
趙摯劍眉微斂,眼珠移到一側,不管是現還是聲音,都透著冰涼碴:“伯爺竟然不懂?”
這話聲音不算太大,隱意卻是十足。
二人視線相撞,氣氛驟然緊張。
曾德庸心下咯噔一聲,視線滑過趙摯身後眾人,腦海裡回想起之前的事,似乎明悟了什麼……
瞬間,怒氣自眼角升騰,噴薄而出,他手指不由自主指向趙摯:“你——你們——”
趙摯冷笑一聲,直接按住他的肩膀,推開,大踏步往府裡走,氣勢張揚又桀驁,比安樂伯還像安樂伯府的主人:“裝了這麼多年,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曾德庸眼角一跳,立刻跟上去,要抓趙摯的袖子製止他:“你給我站住!”
顯然,趙摯的腳步,他是製止不了的。
察覺到身後風動,趙摯都沒有躲,直接加快一步,曾德庸就撲了個空,差點兒跌個狗啃屎。
衛氏看著丟人,趕緊去拉曾德庸:“伯爺慢些——”
同時眼色瞪他示意,能不能靠點譜,要點臉!
誰知一直以來以她馬首是瞻,從不會違背她意願的夫君,這一次根本沒理她,狠狠甩開她的手繼續往前走,頭沒回,眼神也沒給一個。
樣子……除卻狼狽,更多的是狠意。
在這人身上,從未見到過的狠。
衛氏登時怔住,莫名的,心裡有些慌。
她下意識看了人群中的桑正一眼。
桑正……也沒有看她,深如寒潭的目光直直盯著曾德庸和趙摯的背影,手提袍角,躊過門檻,進了府。
就好像,沒看見她一樣。
衛氏手心滲汗,臉色微白,心裡更慌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
府門前趙摯攜諸人前來,再加眾兵把守,氣氛立刻變的凝重又緊張,甘誌軒縮在府門後,吞了口口水,想悄悄走掉避開此事,卻見祁言搖著扇子衝他勾眉眨眼。
得,走不了了。
再害怕,他也得應著召喚,到人群中來。
今日被趙摯直接從家裡叫出來,一路走到這裡,衛和安早早就感受到了異樣氣氛,此刻並不說話,也沒什麼表情,眼觀鼻鼻觀心,很平靜。
陸語雪眼中則隻有趙摯,趙摯的身影,趙摯的氣勢,趙摯說話的桀驁霸道,每一樣每一樣,在她心裡都是完美的,怎麼都看不夠。
案情相關,她一點都不怕,可趙摯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高大身影消失在廊前,陸語雪咬著唇,瞪向宋采唐,眸底滿滿都是殺意。
可當宋采唐回頭看過來時,她臉上狠意早已收起,唇角勾起,眼波流轉,眸底蕩出大方笑意,仿佛剛剛那個瞪人的不是她一樣。
宋采唐回以微笑,心態是真平和。
如果眼神真能殺人,這世上還用刀乾什麼?
沒用的事,乾了也隻是浪費時間而已。
趙摯大搖大擺的走進正廳,掀起袍子,大馬金刀一坐,視線環顧四周:“這麼久了,這案子也該破了。今兒個天氣不錯,既然大家都在,不如就敞開心扉聊一聊——”
“來吧,誰先?”
他這開場白太過直接,太過霸氣,一直沒有人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