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元思的話沒有歧義, 不會帶來任何誤會,但趙摯還是在意了, 並且很不爽。
還是讓這笑麵狐得逞了一回!
他的確很不甘心,甚至有些委屈。他和小姑娘兩情相悅,很多事, 他想顯擺, 想炫耀,迫不及待想讓所有人都看到, 但有些事, 他隻想藏著, 隻自己一人獨享。小姑娘說喜歡他, 卻是同彆人說的, 都沒讓他聽到!
她喜歡他,最應該訴說的對象不是他本人嗎!
好氣,感覺錯過了整條邊關兵線戰機!
不甘情緒彌漫,他忽略了一個方向, 做為同樣喜歡宋采唐的溫元思, 被宋采唐告知有喜歡的人了,卻不是他彆是彆人這件事, 有多麼心酸難過。
情敵在前, 尊貴的平王爺抓不住回反攻擊的點,隻得努力保持著風度, 控製著不要發火, 硬拗:“她那麼好, 值得世間所有的人喜愛,但她身邊隻要有我一個就夠了。”
“彆人能做到的,我能做到,彆人不能做到的,我同樣能做到。我一個人可以滿足所有,旁人還有什麼臉站過來?她也不需要!”
溫元思嘴角抽了抽。
自大過頭是病,得治。
“王爺——”
“喲——大家都在啊!”
溫元思一句話到嘴邊還沒說完,就被一道熱情高亢的聲音打斷,回頭一看,還是熟人。
祁言來了!
早不早晚不晚,偏偏這個時候來,帶著一如既往的大嗓門,渾身吵鬨的氣質。
溫元思:……
好氣,節奏被打斷,有些話題就不好再繼續了。
趙摯臉色也不好看,這麼被迫偃旗息鼓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是他吵輸了不成!
二人一個微笑,一個咪眼,不管哪一種,都裹挾著同程度的危險味道,氣氛很有些微妙。
祁言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沒發現什麼惹人生氣的人事,好像……隻有自己?
他撓撓頭,十分疑惑:“我說錯了什麼話了麼?”
可他剛剛才來,隻打了個招呼而已,想犯錯也沒來得及啊!
趙摯溫元思齊齊側眼掃向祁言,祁言下意識雙臂環胸,抖了一下。現在他是不是應該跪求饒他一條狗命?
兩個人的日子,突然變成了一群人的熱鬨,而且看樣子……誰都不打算離開。
再有多少柔情旖旎都沒地方放,趙摯克製的看了遠處的宋采唐一眼,決定:“既然今日有緣相聚,不若來說說正事吧,正好,我在附近有個閒莊。”
我好不了,你們也彆想好,玩什麼玩,來埋頭工作吧!
“啊……”
祁言有些不願意,好不容易能輕鬆一陣,榴花這麼美,景致這麼好,放著不賞說正事?是不是有點太不通情理了!
溫元思卻立即點了頭,微笑:“好啊。還要勞煩王爺帶路。”
祁言:……
突然感覺自己太渺小,覺悟是不是也太低了?
還有摯哥,你倒是看我一眼啊!彆溫大人說好你就立刻轉頭帶路啊,兄弟還沒表態呢!
男人們這邊有了決定,立刻有傳話小廝跑到宋采唐和李老夫人麵前,說了此事。
宋采唐看向李老夫人。
老夫人精神很好,走了這一路紅光滿麵,不見疲態,但到底年紀大了,不宜太過操勞,這邊景賞過了,換個地方也好,而且趙摯的莊子麵積也不小,也種有榴花,景致不錯,賞過野趣,到那邊品品精景也不錯。
“正好我也口渴想吃茶了,老夫人,要不您體諒體諒小輩,也一同去?”她笑眯眯的問李老夫人意見。
李老夫人如何不知道宋采唐是替她著想,自然應的開懷:“好啊,平王爺的莊子肯定講究,東西也齊,我去親自煲個湯,讓你們這些小輩嘗嘗老人家的厲害!”
於是地點轉移,趙摯的莊子裡,幾個人團團坐。
李老夫人嫌他們小輩不會玩,自己帶著丫鬟們把偌大的莊子遊完,榴花看了個遍,逛累了走去廚房,邊當歇息邊指點菜色……
火紅石榴樹下,陽光燦爛,暖風拂麵。
三足小鼎吐著淡香,手邊茶盞釀著清茶。
四人圍坐,氣氛很是微妙。
哪怕宋采唐就坐在手邊,也不能掃去心中鬱悶,趙摯大手捏了捏眉心:“來,開始吧。”
他這話一出,氣氛更安靜了。
開始是開始,剛剛就定了主題,要說正事,但……說什麼呢?
之前的案子全部結了,遺留問題全部指向一處,但這一處水太深,神秘非常,沒有新的契機,進展龜速,沒多少新東西……怎麼說?
趙摯也察覺出不對了,他自己手下力量那麼多,都沒得到多少新消息,還指望彆人給出什麼驚天大料麼?而且彆人要真有那麼大的消息,早就給他遞信了,至於憋到現在才說?
沒辦法,他隻得說自己的事。
將過往的,與此有關的,不算太敏感的事說一說。
比如,管家趙忠。
“你們大概也都知道了,我中過一枕黃梁,忘記過一些事。”
祁言是知道的,並不意外,但這些話趙摯從來沒說過,他有些好奇,立刻精神來了,凝視靜聽。
溫元思並不知道,但這麼久相處下來,以他的觀察推理能力,自然察覺到趙摯和宋采唐有過一些過往,但他們二人都忘記了,不然在欒澤遇到時不可能是那樣的氣氛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