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這裡,”宋采唐指著邊緣極細微的一點,“是不是血跡?”
痕跡非常少,也不重,不仔細看看不清楚,湊到鼻間聞,味道也不明顯。
但宋采唐嗅覺比一般人靈敏,非常確定,這是血。
趙摯是有段時間常在戰場拚殺,回京亦多任武職,血腥場麵見的多,對血味也不陌生,也能聞得出來。
宋采唐凝眉:“碰巧的可能性,有,但案發之地,發現這個,不能輕忽。”
若真與案子相關,這塊小布條,很可能是重要物證。
“那你努力。”
趙摯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了。
走了!
宋采唐怔住,良久沒回過神。
她又是擠兌又是表現,讓趙摯又生氣又意外,話都說到案子了,這人就這麼走了?
真不關心案子,還是真放心她!
宋采唐突然覺得,這位觀察使,看不透的地方還多著呢!
等等,對方如此,是不是故意的?
彆以為你了解我什麼的……
有意思。
宋采唐眯眼看著趙摯離開的背影,突然想起,她同這個人,好像不隻見過一次?
前天打鐵鋪子外救死,與李老夫人見麵後下樓,匆忙間好像撞過一個人,與這背影很像。這逆天身材,高大強壯不失美感,就算刻意去練,也少能達到這效果……太好認了。
宋采唐沉吟片刻,沒留多久,拿著布條,緩步離開。
她開始覺得,這個古代,也不是那麼沒意思。
她離開不久,水潭上竹筏突然發出聲響,繩子斷裂,散了開來……
一刻鐘後,趙摯回轉,視線不離地麵,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很快,在與宋采唐共同站立過的位置,他撿起了一枚玉佩。
羊脂白玉,透雕蟠龍,做工精致,寓意著皇家宗室的身份。
不同的是,這枚玉佩龍爪間纏繞著一縷淺紫絲絛,陽光下折射著耀目微光……正好是宋采唐今日所佩禁步流蘇的顏色。
玉佩為何掉落在此,不言而喻。
肯定是抱宋采唐的那一下,不小心掛下來的。
宋采唐太能氣人,他一時不察,沒有發現。
趙摯把玉佩收起,眸底間劃過沉沉墨色。
宋采唐……
聰明,慧黠,有一手剖屍絕技,不笑時千裡之外,笑起來春光燦暖,對水似乎很著迷。
這個女人,不一般。
頓了一會兒,趙摯並沒有走,而是把現場重新看了一遍,尤其那棵樹,他觀察的尤為仔細。
那布條掛的方向,卷起的模樣,他已然記住,怎麼跑,哪個方向來,才能出現那樣的效果?與那樁案子,有沒有關係?
親自躍上試了兩次,他落地回轉,桀驁鷹眸突然看向水麵。
他眼睛微微眯起,眉頭緊皺,拳頭握起,似乎在抗拒往水邊走,可最終,還是長長歎了口氣,走了過去。
站到岸邊,他就看到了散開的竹筏間,切麵整齊的繩子。
大半整齊,邊緣雜亂,並非竹筏本身不結實,浸水時間長了繩子崩斷散開,是被人有意割開的!還是故意讓其保持能看,卻不能長久站的狀態。
是針對誰的?宋采唐?
剛剛他若不伸手,宋采唐在上麵站一會兒,就會掉進水裡。可宋采唐說會水……
趙摯嘖了一聲,眉鋒銳利,眸底似星空深遠。
“這女人,果然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