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錯了(1 / 2)

天邊最後一道光線消失, 暮色漫卷, 一切歸於黑暗。燭影輕搖, 房間內燃起昏黃, 氣氛在這一刻似乎轉變的很快,從正經的探討案情, 變的溫馨了起來。

溫元思放下茶盞, 眉目安靜疏朗:“你似乎清減很多, 可是近來工作給你帶來了困擾?”

宋采唐下意識低頭, 看了看自己, 瘦了嗎?

好像沒覺得……

她搖搖頭:“屍檢探案, 我樂在其中,也願為官府助力, 通判大人不必掛懷。”

“若有不適, 勿要顧慮,儘可放心提來。”

頓了頓, 溫元思又道:“我祖母請你來此襄助,確是私心為我,但從未想過害你身體康健——”他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放在桌上, 推到宋采唐麵前,“這是我與祖母新配的食單,皆是對身體有益之物, 你且看看, 若有不喜歡的菜色食材, 可刪改調整。”

宋采唐其實非常好養,並不挑食,沒什麼特彆討厭的食材,接過單子來看,發現都是廣泛意義上沒什麼怪味道的……

“這些菜色都非常好,我很喜歡,勞李老夫人費心了,多謝。”

這食單麵麵俱到,不用心思是做不成的。

溫元思單手端起茶盞,眉目謙雅,笑容溫煦:“不費什麼心思,你喜歡便好。”

正事說完,食單看過,他也不多留,轉身乾脆告辭。

青巧送他到門口,轉回來收拾桌子時,摸了摸杯中茶盞,溫度正好:“小姐,你今日水喝的少,嘴皮有些乾,這茶正適口,要不要喝了?”

宋采唐聞言頓了頓,茶正適口?

傍晚溫度下降,桌上擺的是紅泥小爐,下置炭火,需要自己煮水烹茶,可她自溫元思來,煮了頭遍,就心係案件,沒再注意著看爐倒水了,怎的茶水溫度還能適口,不應該早涼了?

她接過青巧遞過來的茶,垂頭嘗了嘗,發現不但溫度,茶香味道都是正正好,不澀,入口回甘——這不是她能泡出來的茶。

方才一邊說著正事,思緒迅速飛轉時,溫元思還一邊給她泡茶了?不但給她泡茶,還注意溫度,一有涼意,就重新給她換上一杯……

“小姐,時候不早,要不要歇了?”

其實時間並不晚,但因為宋采唐有個夜醒的毛病,不早點睡覺,保證不了充足的睡眠時間。

宋采唐點點頭:“好。”

“婢子幫您更衣。”

青巧麻利拿來寢衣,給她換上,忙著忙著,小丫鬟突然皺了眉:“小姐好像瘦了點,這衣服都寬了。”還用手指比了一下,想著下回做衣服得收收尺寸了。

真瘦了?

宋采唐這次沒看自己,眼梢微微翹起,眸底笑意深長。

溫元思這人……真有意思。

她早就在溫元思與李老夫人相處的過程中,看出溫元思是個極心細溫柔的人,似是長久照顧祖母形成習慣,他對女人下意識照顧,不分年齡,不懷任何特殊心思。

卻沒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女人些許身形體重變化也能看得出?

怪不得能吸引姑娘芳心。

如付秀秀之流的小姑娘,想必外麵少不了。

躺到床上,燭火吹熄,一室安靜。

宋采唐閉上眼,一麵醞釀睡意,一麵回想這一日發生的事,看看有沒有什麼是遺漏了的……

想來想去,她對兩件事最好奇。

死者雲念瑤到底丟了什麼東西?那三足小圓桌上放著的會是什麼?

結義三兄弟裡的安朋義,在兩個案件中分彆扮演了什麼角色?

眼皮漸沉,睡意襲來,宋采唐意識漸散,睡了過去。

一覺黑甜,半夢半醒中,突然感覺哪裡不對,宋采唐睜開了眼睛。

跟她往常夜醒的時間不同,好像稍稍早了一點,而且後背微寒,有種好像被窺伺的,不大好的感覺。

已是二月下旬,月亮升起來很晚,現在隻有一點點微光,並不明亮,哪哪都看不清。

宋采唐沒有掌燈,輕手輕腳緩緩下床,沒弄出一點動靜,悄悄來到了窗前。

因為那討厭的夜醒毛病,她的窗子一般都不會關嚴,沒推的大開,縫隙絕對不小。

她站在窗邊,悄悄往外看——

夜色太暗,什麼都看不到。

可她就是有種感覺,心跳加速,非常不安,和之前起火那夜十分相似。

她長眉微蹙,隨時準備喊人……

就在這時,“咻——”的一聲,破空聲響,有什麼東西劃過長空,迅速朝這個方向來了!

宋采唐身體立刻微斜,往窗後牆角避去。

看不到,但她聽的出來,這是箭矢!

有人在往她房間裡放冷箭!

她不會武,暗夜目力也不足,不知道箭支具體從哪個方向射來,也不知箭支走的是怎樣一個軌跡,直到距離近了,她眼睜睜看著那支泛著冷光的箭射進窗子,角度相當詭異的,斜斜飛向了房梁……

來不及思考更多,她就聽到了窗外有細碎響聲,距離非常近,仿佛就在耳邊。

宋采唐抓住牆角撐窗木棍,手輕輕握緊。感覺那聲音又近了一些,似乎馬上要往房間裡來,她當機立斷轉身,抬手衝著窗外狠狠砸去——

她用的力氣非常狠,頻率也非常快,根本不是砸一下那麼簡單。

“唔……”

她聽到了男人的悶哼聲。

好像有點耳熟。

“嗷——彆打了!疼!”

呃……

這次聽清楚了,是趙摯。

宋采唐狐疑的往外看。

薄薄月光中,四目相對,一雙清瑩慧靈,一雙幽沉蒼冽。

“是你?”

“你怎麼又沒睡!”

趙摯舌頭抵著被砸痛的臉頰,聲音有些甕:“什麼毛病啊你,大晚上不睡覺,天天守賊?”

一邊說話,他一邊遺憾的看了眼遠處,動靜這麼大,放冷箭的人肯定已經走了,時機已失,人是抓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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