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引誘(1 / 2)

宋氏驗屍格目錄 龍七潛 13068 字 5個月前

趙摯和宋采唐分頭行動, 想要在今日花宴上找出點東西。

花宴很隆重,很熱鬨,人很多, 這種時機似乎不利於尋找案件證據, 可往往就是在這些時候,人們會犯錯,會遇到意外,會露出些平時不願露出的東西。

溫元思擺脫了關蓉蓉,趙摯想了想,將龐謙魯忠交給他, 讓他先拉住魯忠,再試探龐謙, 這兩個人,肯定藏了點不一樣的秘密。

而他自己, 則是繼續去盯曹璋和劉掌櫃。

除了剛剛那一遭, 曹璋似乎並不想彰顯存在感,非常低調,沒有發出任何動靜,甚至時而運起輕功於樹牆間穿行,不欲被彆人看到。

可這難不倒趙摯。

他身影比曹璋還飄乎,來去起跳皆不聲息,像隻矯健的大貓, 似乎天生就會隱藏, 誰都發現不了。

曹璋去找了幾個欒澤地麵上很有份量的官員, 攀談間熟稔自然,關係似乎非常好。

這些官員,比之盧光宗地位並不低。

人脈資源好成這樣……這個從刀山火海裡趟過來的新晉幫主,並非尋常人。

曹璋似乎沒必要同劉掌櫃做生意,朝著盧光宗使力。

趙摯一路冷眼看著,記住與曹璋打交道的人,時不時還想辦法試探曹璋,可曹璋表現滴水不漏,哪哪都沒有問題。

劉掌櫃卻不一樣。

長廊亭子之後,張氏被關清送回家,劉掌櫃因不是關家人,不受約束,還在花宴裡。這場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劉掌櫃與曹璋又偶遇了三次。

第一次,真是意外,偶遇,後麵兩次則是曹璋故意。

曹璋似乎很不待見劉掌櫃,每每照臉,他都不吝表示對劉掌櫃的嘲諷與威脅。

或邪笑,或眯眼,或以掌刀比脖子,一重重驚嚇,愣生生搞的劉掌櫃對曹璋有了生理性害怕,一見到就頭上滲汗,身體緊繃。

曹璋很穩,不願配合官府辦案,卻也不出錯,讓你抓不著,逮不住,劉掌櫃卻不一樣,心理變化太明顯,正是好攻破的時候。

趙摯果斷放開曹璋,分派手下去跟,自己則開始尾隨劉掌櫃。

失去張氏這條線,劉掌櫃似乎想找關清修複關係,可關清是女眷,活動範圍不一樣,他找不著。他也知花宴機會難得,想打開更多局麵,到處找有實力的人攀談,可惜運氣不濟,總不能順利。

被曹璋嚇幾次,他有點像驚弓之鳥,風吹草動都要抹把汗,四處提防,什麼人脈機會,他根本連精神都沒辦法集中!

細細回想琢磨之前曹璋與劉掌櫃的幾次碰撞,曹璋深穩悠長似帶著某種暗示的笑容,趙摯覺得是時候了。

他親自出手,在一陣風起時運起輕功,隨著風一起,卷到劉掌櫃身邊,迅速摸走了劉掌櫃袖間一樣東西——

是一個非常小的荷包。

劉掌櫃一直下意識摸這個東西,這東西一定很重要。

劉掌櫃連人影都沒看著,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心中緊張,想要摸摸袖間東西時,東西沒了!

丟了?

不,不可能,他的袖袋並不鬆,並不可能掉,掉了他一定能察覺。沒察覺……

肯定是有人偷拿了!

想想漕幫幫主那得意的氣人的,似藏著什麼暗示的笑,劉掌櫃暗暗磨牙。

如此規格,如此檔次的花宴,不可能有小賊,除了漕幫那不懂規矩的野漢,誰有這份心,誰又有這份本事 !

想到這裡,劉掌櫃不免擔心。

與曹璋談這筆生意,從始至終,曹璋似乎都沒有很緊張,無可無不可似的,盧光宗死後,曹璋也沒擔憂害怕,反而明裡暗裡欺負著他玩……

如此自信穩的住,肯定是有原因的。

曹璋是不是把他那個要命的東西偷走了!

他知漕幫本事,計劃開始時,就提前把東西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一直沒去看,就怕彆人發現順手牽羊,現在……

劉掌櫃身上瞬間起了層層密汗。

不行,他得過去看看!

主意一定,劉掌櫃就從高家離開,拐了幾個彎,悄悄去往一個地方……

反正今天不順,花宴上辦不了事!

趙摯站在樹梢,一邊手裡接拋著荷包玩,一邊看著這一切,慢慢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眼看劉掌櫃的身影即將消失,他跳下樹梢,從容的墜了上去。

……

祁言這邊對付甘氏,倒是一切都很順利,沒遇到什麼意外轉折。

他的方法也很簡單粗暴。

女人處世不易,甘氏並非完全沒腦子,否則也不可能無依無靠的情況下,帶著兒子順順利利走到今日。可長的好看是優點,也是缺點,甘氏恃美行凶,養成了壞習慣,總喜歡讓男人幫忙出頭。

她長的美,哭一哭,男人總會不忍。這方法見效快,非常實用,久而久之,她也懶的思考其它,一招鮮走遍天,反正天底下不管到了哪兒,都不缺男人。

可她忽略了,有一個地方,男人還真的少。

比如大戶人家的廚房。

高家這次為迎汴梁貴親淩芊芊,下了大力氣,樣樣都往最規矩的方向走,廚下基本全是廚娘。

祁言和表妹一起暫住高家,對各處情況非常熟悉,調動個把下人也不是問題,讓廚下沒有男人,有一個男人或幾個,具體到什麼模樣性格,他都能搞定。

一般長的太漂亮的女人對同性來說都有點攻擊性,本身會處關係則罷,如果不擅長和女人拉關係,而是跟男人們混的好,就會讓眾人身邊女性排斥。

還有一點,大廚房裡,大部分是高家下人,有賣身契的,甘四娘卻不一樣,她是因為一手鹵肉工夫,被外聘進來,搶她們表現機會的。

大家能看她順眼才奇了怪了。

女人們湊在一起,出事的原因五花八門,什麼都有,祁言都沒放什麼引子,裡麵自己就吵起來了。

這個時間大廚房並不算太忙,該準備的早都送出去了,午飯的點還沒到,可以稍稍輕鬆一會兒。對於她們來說,吵架由頭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擠兌甘氏。

此時,大廚房裡有個男人。

甘氏被欺負,自然下意識秋水瀲灩的看向這個男人,未必是她想跟這個男人怎麼樣,她隻想讓這個男人幫她。

甘氏太美,男人少有不被這姝麗之色晃一下的,但之後行為,則是看自己心性。

這個男人頓了一下,立刻彆了頭,也並沒有說話。

女人們沒動手,隻不過言語擠兌,甘氏無法,受了這委屈。但她在男人麵前做事一向有一套,稍後,找到合適的時機,她私下把男人叫住,咬著唇道歉。

雖然……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她隻是習慣了,讓男人知道她的好,憐惜她,幫助她。

可她不知道,這男人家裡有個胭脂虎,他本人也非常非常怕老婆。

二人‘避著人’,‘私下’見麵,好巧不巧被被那人家婆娘看到了,哪裡能忍?

這下不隻罵,直接就動起手了。

這男人可能覺得甘氏美色晃眼,但他更怕的老婆,老婆一出現,哪還有什麼彆的女人?立刻聽老婆的話,離開現場,並且回去罰跪。

至於甘氏……

就倒了大黴。

前頭被罵一場,後頭被打一場,緊接著一罵一打的後作用出來,所有人對她怒目橫眉,稍稍有哪裡不好,一堆痛罵就出來了。

手裡的活兒,也不會有任何人幫忙,甘氏得自己備菜,取柴,燒火,所有一切,都得自己來。

高家這是大宴,每一道菜品點心量都很大,要分很多盤,一個人不可能完成,大家必須要分工合作,甘氏的痛苦,可想而知了。

而且女人堆裡,她也找不到男人幫忙。

祁言瞧著氣氛差不多了,打了個響指——雪上加霜。

每個人都有軟肋,甘氏這般討生活,不管聲評如何,自我認知如何,都是為了她的兒子甘誌軒。甘誌軒,就是她的弱點。

祁言不知道眼下甘誌軒在哪,他也不需要知道,他隻要把甘氏的活動範圍圈好,保證不會有人打擾就行。編個瞎話,在消息難通,所有人都這麼說的情況下,甘氏也不會不信。

於是大廚房裡有了傳言,甘誌軒得罪了大人物,怕是要有危險。

甘氏立刻慌了,想要求助,周邊沒有男人,沒辦法,隻得拉下臉求管事媽媽,求臉麵大的丫鬟,求她們幫幫忙,好讓她手上活兒能完,能出去找兒子。

她此次進來,同高家簽了臨時契的,需得做出一定數量質量的東西,否則要賠錢,很多很多,她根本賠不起。

可沒有人幫她。

沒有人。

……

祁言一邊坐在牆頭看著,一邊嘬著酒壺裡的酒:“嘖嘖,真是可憐呐,但是抱歉,還不夠喲——”

一壺酒喝完,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把甘氏搞崩潰,他會,但人崩潰了,往哪個方向引?總得開個頭。

此前,他想問的是秘密,甘氏到底藏著些什麼,甘誌軒的生父是誰,但趙摯傳來了宋采唐的話,說甘氏如此,可能是順勢故意而為,她可能想借機淡化什麼。

是什麼呢……

不揪好方向,怕功虧一簣啊。

如果宋采唐能過來就好了。

祁言腿一搭腰一轉,看向宋采唐的方向。

……

宋采唐從盧慎嘴裡套到了足夠信息,送走盧慎,就從角落裡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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