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誰說他是被毒死的(2 / 2)

宋氏驗屍格目錄 龍七潛 10061 字 7個月前

這個女人好可怕。

甘四娘有些茫然,好像不明白這話裡的意思,慢慢的,她才張開嘴,伸手捂住,眸底一點點,滑過燦燦幽光:“宋姑娘的意思……興祖他……他不是因為中了毒……那時他的離開真是自己……”

宋采唐麵目寧靜:“我有說過,他因中毒而死麼?”

甘四娘搖了搖頭。

沒有。

從始至終,宋采唐隻下了她的臉,逼她不能撒謊,牛興祖的屍骨已被找到,現在就在官府,可宋采唐沒有說過牛興祖死因。

一切……都是她自己說出來的。

是她自己,承認毒害了牛興祖!

是她自己往裡跳,還積極的倒了一堆秘密!

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積壓在心頭的大山挪開,瞬間輕鬆,又有些怨宋采唐不幫忙,給她下套讓她說了那麼多話,但這一切都沒關係,牛興祖不是她殺的!

她提著裙子,從地上站起來,憤怒雙目對著牛保山:“你還有何話說!你兒子不是我殺的!當初我同他知心合意,樣樣合拍,若非你攔著,我們也不會想去拜廟燒香,興祖也不會死,許你現在孫子都好幾個了!牛保山,你後不後悔!”

牛保山有些愣:“不是你……殺的?怎麼可能……”

甘四娘頭一次在牛保山麵前昂頭挺胸,氣勢高亢,都會冷笑嘲諷了:“找什麼殺人凶手,依我看,殺害盧大人的就是你!你恨我,無時無刻不想讓我倒黴,浸豬籠才好;你也恨盧大人,你覺得他和我一起害死了興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每一次每一次,你看到盧大人都很恨吧!”

“小酒館裡,盧大人隻身一人,形容狼狽,很好對付,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一定不會錯過吧!”

“是你!一定是你殺了盧大人!”

甘四娘一朝翻身,狀若瘋狂。

牛保山起初還因兒子的死沉寂,聽得甘四娘這些話,直接狂笑出聲。

“懷疑我?哈哈哈哈哈——沒錯!人就是我殺的!你們抓了我吧,關我進大牢!”

他麵色猙獰,目光癲狂:“左右我無親無故,早就該死,留在世間乾不出什麼大事,隻敢搞些惡心人的小動作,見血的膽都沒有,虧得那位義士幫忙,取了盧光宗性命為我平怨,我替他坐個牢有何不可!”

“我認罪!心甘情願,盧光宗就是我殺的!”

“宋姑娘!”他轉身,一個頭磕在地上,聲音陣陣,擲地有聲,“抓了我吧!為此案蓋棺定論!也彆等秋後了,判我個斬立決!”

這一刻,牛保山神態相當執拗,仿佛是真的願意被抓到牢裡。

然而斷案不是兒戲,抓誰都是要有證據的,不是你想被抓,就能被抓進去。

宋采唐麵色仍然平靜:“我隻是襄助辦案的仵作,並非主官,抱歉,你的請求,我怕是做不到。”

鬨劇過,有了新線索,自然要整理上報。

宋采唐招手讓祁言過來,附耳過去商量,讓他趕緊動起來,將最新消息整理送給上官。至於甘四娘和牛保山……她想了想,高家花宴還要進行,這地方偏僻,剛剛一幕少有人看到,影響並不大,應該可以順利提走,並配合官府問詢牛興祖的案子……

幾邊各自忙碌,很快,祁言麵色複雜的轉回,說趙摯消失不見,哪哪找不到,怕是離開高家了,溫元思也還忙著,抽不開身,能過來的隻有張府尹。

張府尹非常配合,聽說宋采唐請托,本身也沒什麼事要辦,迅速趕了過來。之後照章程,分彆問問兩個人情況,找理由支會高家一聲,調來幾個沒穿官服的衙差,順著側門,低調把甘四娘和牛保山帶去了官府。

因事發時宋采唐祁言都在現場,自然也跟著離開,做個旁證。

一係列事完成的很順利,張府尹帶著人順利踏上回府衙的路。

他唯一對一件事不解:“觀察使大人和溫通判呢?不等他們回來?”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這兩個在乾什麼,尤其趙摯,好像消失了一樣。

“等他們回來……”宋采唐看著張府尹,麵帶微笑,“盧大人的案子,便該有進展了。”

她對此深懷信心,那兩個,一定會帶來更多,更關鍵更重要的線索。

想著和盧慎的對話,宋采唐悄悄朝祁言招招手,低聲問:“你能弄來欒澤地圖麼?”

這個當然沒問題,祁言猛點頭,可宋采唐提這個要求——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宋采唐一遍,目光中滿是質疑:“你,要地圖?”

不是個路癡,直道都擔心迷路嗎,要地圖乾什麼?

宋采唐不動聲色,點頭的模樣很嚴肅:“嗯,研究一下。”

祁言:……

我信你才怪!

但之後,還是悄悄把地圖找來,放到了宋采唐手裡。

……

關家。

關蓉蓉驚慌失措的跑回來,看到張氏眼淚就掉下來了:“娘——她們怎麼能對你這樣,關清她,她怎麼敢!”

“放輕鬆,你一個大家小姐,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張氏訓了女兒幾句,方才歎口氣:“不好好在花宴表現,誰叫你回來的?”

“沒誰,我聽說你被關清……很是擔心。”

關蓉蓉的確擔心母親,可還有一樣,就是她在花宴插不上話。

溫元思不理她,同齡姑娘不喜歡她,往日裡奉承她捧她的小姑娘都沒帖子進去,她一個人很孤單,而且很挫敗,感覺格格不入,哪哪都不舒服。

關清也隻帶著關婉,都不帶看她一眼的!

彆人不稀罕她,她也不稀罕他們!

這些話她都沒說,但張氏養她多年,哪能猜不出來?

張氏閉上眼,長長歎了口氣。

再怎麼恨鐵不成鋼,這也是她女兒。

張氏調整心情,把關蓉蓉招來身邊,細細安慰,教了一會兒,才把人哄的笑出聲,乖乖的回去休息。

房間裡除了心腹常媽媽再沒旁人,張氏慢慢喝完一盞茶,目光慢慢的變的堅定。

沒關係,她還有牌。

“給清丹坊遞信。”

常媽媽有些猶豫:“可您現在被禁了足,這出去……”

“我想出去,隨時出的去,”張氏眯眼,“你照辦就是。”

常媽媽垂頭束手:“是。”

過了很久,張氏才又問:“這個時間,少爺到哪兒了?”

“老爺上回來信,說是帶著少爺去往汴梁,現在應該快了。”

張氏指尖摩娑著著茶盞,目光幽深:“咱們少爺,是時候寫封信回來了。”

說出大天去,關家上上下下,隻有她兒子一個男丁,老太太關清不給她好臉,也從來沒怠慢過她兒子。

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

張氏唇角緩緩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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