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摯:“你與兩個死者沒有任何接近?”
“就……中間喝多,去茅廁出來,正好遇到,說笑了兩句,摸了把小手。”
“摸的誰?”
“兩個……都有。”
“其它呢?”
“再沒其它。”
趙摯在心裡順了順時間,點點頭,看向米高傑:“你呢?”
“我倒是想接近,也得有機會啊!”
米高傑一臉委屈:“七夕的場子,問香不理我,我等了盼了很久,怎麼求,她都不理我,一直追著劉公子和鄭公子,哪怕我中間找過去,她也一臉嫌棄……中元月桃的場子,一開始就跟她吵了架,後來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喝醉了個透,哪還知道彆的?”
“我怎麼看到米少爺攔住問香意欲親人了呢?睡不到人,你很不開心吧?”於明知在一旁插嘴。
“你瞎說!我沒乾不好的事!你——”
“你個屁,跪著喝奶的小娃子,哪哪不懂,連睡姐兒的趣都不知道!”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趙摯大手壓了壓:“米高傑你找問香是什麼時辰?於明知你看到米高傑,又是什麼時辰?”
“戊時中。”
“戊時中,堂會剛剛熱鬨起來沒一會兒。”
兩個人證詞一樣,看起來沒有問題。
趙摯轉向範子石:“你呢?都做了些什麼?”
範子石長著一張親和臉,嘴角天生上揚,說話聲音也很爽朗,看起來很長袖善舞的樣子:“這兩個場子,我都很忙,兩位公子請我襄助,我肯定是無心賞美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關注賓客。”
“七夕問香的場子,問香開場就很熱情,彈琴唱曲都透著自信,氣氛非常好,我尚閒一些,後來可能是米公子找過,問香情緒有點不佳,還打破了東西,我就忙了起來——”
付六立刻附和:“沒錯,當時場麵有點尷尬,我便配合範公子,帶著下人們趕緊處理,範公子就負責場上調節氣氛,沒過多久,問香就又打起精神了!”
“確是如此,”範子石認可了付六的話,“到底是妙音坊出來的紅牌花娘,很快恢複過來,也有眼色,知道鄭公子當日最大,儘量招待了。”
趙摯問:“這時是什麼時辰?”
“大概亥時?”範子時想了想,“也就是中末的時間,問香避著人去了次官房,情緒就全回來了。因第一場鄭公子做東,主客是劉公子,問香最後就跟劉公子回了房間,但離開前,好像塞了紙條給鄭公子。”
趙摯將目光轉向剩下的兩位:“可是如此?”
劉正浩道:“確是如此,問香當日情緒有過起伏,不過很快就好了,將場子招待的特彆好,伺候我時……”他清咳了兩聲,似乎有些害羞,“非常熱情,我酒喝的多,很是爽快了一把,可惜之後醉死過去,問香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鄭康輝亦點頭:“當日紅牌花娘是問香,但也不是沒其它作伴,劉公子是主客,好的自然該他享用,問香遞來的紙條我看到了,並沒有回應,自然也沒去見,我還將這紙條給了付六。”
“確有此事,”付六點頭,“但這都是花娘們的趣兒,相中了人,自然要留個情分念想,並非一定是當晚相見,隻是期待著有個接客緣份,鄭公子是貴客,出身家世都好,問香會上心很正常。”
趙摯:“紙條上寫了什麼?”
付六:“沒什麼,就是疊起來的花勝,寫著盼與郎君相見。”
所以七夕問香的場子,問香一開場就很熱情自信,但中間見了米高傑,或者遇到了什麼彆的事,突然不開心,還打翻了東西,經範子石和付六努力,讓這波情緒耗過去,問香又打起精神,一邊努力伺候劉正浩,一邊朝鄭康輝拋媚眼,最後因主客是劉正浩,她跟著劉正浩回房,熱情伺候,極具花娘職業道德,但因為想著鄭康輝,大客戶不能丟,給鄭康輝提前留了紙條。
趙摯思考片刻,指尖點了點桌子:“中元的場子呢?範子石,你方才沒有提到。”
“是。”範子石繼續,“月桃和問香不一樣,一來場子就不大高興的樣子,雖然也笑,跳舞也媚,但笑的有點假,不走心,大約——是看米高傑不順眼?”
米高傑:“她看我不順眼,我還看她不順眼呢!”
“所以兩個人就吵架了,”範子石歎了口氣,“仍然是我和付六配合調節氣氛,可月桃十分不好哄,任性起來讓人沒辦法,我就提議請劉公子畫美人圖,還好劉公子並不在意,真的就畫了……我十分感激劉公子,當晚他是東道,也很忙的,還願意做這件事,我十分感動。”
付六也誇:“劉公子畫技無雙,一副美人圖立刻讓月桃扭轉心意,馬上笑開了顏,還說讓她想起了故人……所以這晚主客雖是鄭公子,月桃跟著鄭公子回房,還是給劉公子塞了紙條。”
劉正浩就笑:“我的東道,豈能奪人之美?紙條我明白是什麼意思,收了起來,想著日後一定去看月桃,誰知道——”他歎了一聲,“沒了機會。”
趙摯看向劉正浩:“所以你當晚就再也沒見月桃?”
劉正浩:“是。”
趙摯又看鄭康輝:“你呢?最後見到月桃是什麼時間?”
“月桃很熱情,身子也……”鄭康輝清咳兩聲,道,“當日我酒喝的有點多,隻記得爽快了一把,後麵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樣情況,彆說趙摯,宋采唐也點驚訝。
所以這前後兩個場子,是鄭康輝和劉正浩分彆為東道和主客,其他人作陪。
七夕一場,鄭康輝請劉正浩,問香一出現就自信熱情,中間和米高傑和於明知前後見麵,情緒變化,後因範子石付六努力,慢慢轉好,最後跟著劉正浩走,睡在一個床上,卻給鄭康輝留了曖昧紙條。
中元一場則完全相反,劉正浩請鄭康輝,月桃出現時情緒不佳,還和米高傑吵架,又是範子石付六努力,劉正浩還畫了幅美人圖,才把人哄回來,開開心心的陪主客鄭康輝回房,睡覺,但卻給劉正浩留了紙條。
這兩個場子,透著奇怪。
宋采唐覺得,還有很多信息,根本沒透出來。
性虐,首先得產生性趣,這裡麵……誰興奮的看著這一切,誰在暗裡悄悄做著彆人不知道的事?
喝醉了睡著,要不就是某個人的托詞,要不……就是這個人做了什麼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