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有沒有線索,有沒有進展,跟他們沒關係。
祁言似乎也感覺到了,出門後,偷偷拽了拽趙摯袖子:“摯哥,我感覺不是他,哪有凶手這麼鎮定的?”
趙摯的話很輕,過了很久,才從風中飄來。
“……也許吧。”
走了長長一路,祁言還是跟著趙摯,沒有離開:“咱們接下來去哪?”
趙摯皺眉:“你還不走?”
祁言很生氣了:“我幫你破案啊摯哥!”
趙摯沒說話。
“要不……”祁言看看左右,“今晚我悄悄的探一探劉家?如果劉正浩是凶手,藏東西這種事,肯定不會是在自己房間,太顯眼了。”
沒準就在女眷那邊!
趙摯曲指敲了下他的頭:“你昨晚剛去過鄭家,正被人防著,不怕被套了麻袋打一頓?”
祁言瞪眼:“誰敢!”
“今晚彆動了。”
人不願意走,趙摯也沒轍,計劃不能放:“跟我去見宋采唐。”
祁言更高興了:“唐唐啊——”
“啪”一聲脆響,又被敲了腦門。
這次非常非常疼。
祁言趕緊改了口:“宋姑娘,是宋姑娘!”
……
宋采唐還真是沒想到,今天的不速之客不止趙摯,多了一個。
隔著窗戶,趙摯扔了一小包煮花生進去,宋采唐笑的眉眼彎彎,然後——
衝祁言伸出了手。
手指纖長素白,夜裡似乎會發光。
祁言一臉懵,哢哢轉動著脖子,看向趙摯——
摯哥,你怎麼沒告訴我,來這裡要上供啊!
宋采唐也不是故意讓他尷尬,就是逗一下,見他如此,收回手,回歸正題:“找到那耳墜了?”
“沒有!”
祁言搶答:“鄭康輝家沒有,摯哥搜了前邊,我搜了後邊,沒任何發現,但耳墜這東西太小,也不一定真就是沒有……劉正浩家根本搜不了,他家有滿滿一庫首飾!”
趙摯敲了他的頭,他才哦一聲,把聲音壓下來,鬼鬼祟祟的四處看了一眼。
千萬彆驚到彆人啊!
摯哥也是膽忒肥,大半夜的,闖人家女眷後院,不怕逮住了被打一頓嗎!
不過想想一切都是為了正事,為了案子……
祁言肅然起敬。
“不是於明知,”趙摯先放了這個消息,“七夕和中元,他說在睡覺,沒有不在場證明,但往前推,其它屍體出現的時間,他並沒有在欒澤。”
宋采唐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但是耳墜——”
趙摯微微眯眼:“不配套的並不止問香和月桃,所有屍骨耳墜,幾乎都與所佩首飾不配套。”
宋采唐蹙眉。
所以這不是特性……是共性?
凶手的確有意誤導了問香和月桃,但這個時間點,跟耳墜並沒有關係……
那這耳墜是怎麼回事?
宋采唐認真思考,月桃屍體被發現時的樣子,問香當時的衣服,首飾……
一件件摘下來,在腦海裡單獨排列。
配套……配套……
猛然間,宋采唐發現一件事!
月桃頭麵是綠碧璽,耳墜金托紅寶石,耳托赤金,雕以輕巧桂花,典雅精致,但不搭配。
問香頭麵赤金為玉,鑲以紅翡寶石,耳墜是透明水晶,璀璨生輝,並不搭配。
但把月桃的耳墜放到問香的頭麵裡……
都是赤金配紅玉寶石!
“趙摯,”她情急之下,拉住趙摯的袖子晃了晃,“你記不記得問香的頭麵,都是赤金配紅玉寶石的?那上麵,可有什麼花紋?”
趙摯視線滑過袖子上的白軟小手,十分正經的回想:“……有,桂花。釵間鑲嵌寶石的托,大都是桂花底。”
“那就沒錯了!”宋采唐收回手,用力抑製住激動,眸底粲生輝,“那蝴蝶發飾是礙眼法,隻是凶手的愛好口味,並非作案標記,凶手的真正標記是,摘下上一個死者的耳墜,給下一個戴上!”
袖上空空,趙摯仍然沒收回胳膊,甚至往前送了送。
當然,他也沒錯過宋采唐的分析。
凶手如果有這個愛好——
他眼睛微眯:“月桃的耳墜,一定被他精心保管,等待下一個目標。”
誰擁有耳墜,誰就是凶手!
宋采唐眉眼彎彎:“沒錯,之前是我想岔了,現在一定不會錯了!”
祁言也聽明白了,一敲扇柄:“所以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月桃耳墜?”
宋采唐:“是!”
趙摯看了眼空空的袖子,嫌棄的推了祁言一把。
祁言:……
莫名其妙。
地方那麼寬,推他乾什麼。
“還有月桃,她始終是特殊的。”趙摯往側一步,占據了大量空間,保證宋采唐想拉人時拉到的一定是他,同時腦子還不停轉,“她們姐妹為了彼此拚儘全力,又都聰慧——”
“我總在想,問香會不會給月桃留下了什麼線索,幫她順利的找對人。”
他是真這麼想的,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忽略了。
到底是什麼呢……
趙摯目光深邃悠遠,似無垠夜空,能讓人瞬間沉靜下來,也能讓人感受無聲洶湧。
提醒……
留下線索……
宋采唐身體一激靈,猛的靈台一清,想到一件事——
“我明白了,我知道凶手是誰了!”